“就连……”
万嬷嬷欲言又止,她想说,连季氏的那位孪生姐姐也突然变得阴魂不散起来。
对!
万嬷嬷这麽一说,季氏不由怔了一下,随後,连连点头。
是的,是这样的没错!
当年堂叔父一家起了一场大火,火势汹汹,最後活下来的只有不到八岁的季南珂,原本父亲是想把季南珂送到族里去的,後来老道的这番话让她心有意动。
她代替了长姐的身份,其实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安,总觉得没有着落。珂儿只是一个小姑娘,她没有那麽多的心眼,带在身边,喊着她“姑母”,就好像她真得成了长姐。
她进了镇国公府,一切都很好。
她甚至还生下了儿子。
其实镇国公死的时候,她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不然,她总觉得那双眼睛,似乎已经发现了什麽。
一切都那般顺利,就如她所想的一样,结果,珂儿被强行送去了女观,紧接着,顾知灼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张狂地让人厌恶,抢了太夫人的宠爱还不够,还想抢了珂儿在府里的地位!
是该赶紧让珂儿回来了。
“可是……”
季氏有些迟疑不定。
送季南珂去女观,表面上是镇国公府的决定,其实是中宫的意思,
所以,没有皇後娘娘的允许,连她也不敢贸贸然接季南珂回来,不然的话,又岂会等到现在。
季氏思吟片刻,问了一句:“三皇子还是每隔三天都送东西去女观吗?”
“是。”万嬷嬷欣喜地感慨道,“三皇子殿下对咱们表姑娘情深意重。”
她哼哼着:“大姑娘再嫉妒,三皇子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季氏默默地点了点头。
对,嫉妒让顾知灼面目无非。她抢不走三皇子,就只能去抢别的!
季氏下了决定:“我们去女观。”
万嬷嬷当下就去吩咐人准备马车。
季南珂如今待的女观距离京城也就三里地,太夫人每年都会过去听道,供奉过不少银子,季南珂在这里“小住”,三皇子谢璟让人送了一大笔供奉,不但如此,每隔三天又是山珍海味,又是绫罗绸缎,每一次都不空手,季南珂在观中住的可谓相当安逸。
只是季南珂没有想到的是,她已经一再退让,都住到女观来了,顾知灼竟还咄咄逼人,连她姑母都不放过。
她看着姑母凭白消瘦了一圈的模样,憔悴的惹人心疼。
姑母说,顾知灼逼她交出管家权。
姑母说,她在府里孤立无援。
姑母还说,连表弟都被打了,现在还强行把琰哥儿挪到前院。
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竟然让他一个人住,顾知灼这种种恶劣的行径,实在让季南珂有些难以接受。
顾知灼为了那点子拈酸吃醋的嫉妒心,处处与她为难,事事想要压她一头。
同为女子,她非要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和自己去争去夺,永远都不会去看看外头的广阔天空。自己如今一退再退,顾知灼定是以为自己怕了她了。
季南珂拿出了谢璟写给她的信。
既然顾知灼不知满足,她又何苦再受这等委屈。
季南珂铺开纸,给谢璟写了第一封的回信。
信在谢璟派人送东西给她的时候,带回到了谢璟的手上。
他既感动,又心疼。
女观是不许男子进入的。所以,谢璟每次都只能让人把他的书信和精挑细选的东西带去给珂儿。可是,已经这麽久了,他从来都没有收到过珂儿的回信。
谢璟喜滋滋地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贴身放好,匆匆出了门。
在信里,珂儿没有抱怨过一句,也没有怪他,她只和他说了女观的景色有多好,她每天的日子过得有多悠闲,甚至还劝他不要和顾知灼计较。
明明珂儿沦落了到这个境地,依然处处都在为别人着想。
她在信中与他说了好多,还说了,最近观里榆钱落了好多,她也收集了不少,说到他们有一回吃到榆钱饼,让她思念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