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现在知道了它的学名。”金芸心说,“你准备怎麽办,以後见到就精准击杀吗?”
“来,这串铜板你拿着!”大娘塞钱到陈馥野手里,“既然姑娘不计过错,大娘也多给了些,去多买些吃的啊。”
陈馥野过意不去,只好推脱:“真不用了大娘,赔两碗面差不多得了。”
“不行不行,这钱你必须拿着!都是我家摸鱼公作恶多端,惹你出行不利,大娘该赔的!”
“真不用啊大娘!”
“接着吧姑娘,你不收大娘过意不去啊!”
“大娘您要是过意不去就把那鸟揍两顿好了,钱我不能多收啊!”
金芸心站在中间,茫然地看着两人打太极拳,想插嘴插不上,屡次擡手张嘴,又以沉默告终。
“收着!”“我不!”
“收着!”“我不!”
“……”
“嘎嘎!”
正推拉中,一声大叫响彻天际。
只见那只鸬鹚从大娘腋下脱了身,飞到了面摊老板的锅子边缘。
三人的动作同时凝固下来:“……”
老板的动作也凝固了下来:“……”
“莫动啊……”大娘声音颤抖,“我的祖宗,你可千万莫动啊……”
鸬鹚站在锅边,若有所思地歪头盯着案板上切得碎碎的,肉香浓郁的臊子。
“很好,很好。”大娘目光尖锐,擡脚缓慢上前,不断接近,“乖乖回奶奶这里来。”
就是现在!
“给我乖乖……”
“吧唧。”
衆目睽睽下,鸬鹚把喙往案板上的臊子里一插。
然後它一仰脖,三下五除二,尽数吞进了喉咙里。
“…………”
起猛了,看见老鹰了。
陈馥野拍拍大娘的肩:
“您还是先去赔那边的钱吧。”
过了一会儿,大娘掐着鸬鹚回来了。
鸬鹚犯了重罪,被大娘用绳子把脚脖子和翅膀都捆住,只留一个脑袋,还在左顾右盼,非常精神。
“哎!”大娘抱着鸬鹚,一声重叹,“也不知道这东西今天是犯什麽神经,怎麽跟饿死鬼似的,鱼也没少喂啊!”
那鸬鹚不知怎的,也跟鹈鹕似的,喜欢用嘴到处夹来夹去。陈馥野往旁边坐了坐,把袖子从它嘴里抽了出来。大娘示意“不听话就抽它!”,所以陈馥野又赏了它一巴掌。
“嘎嘎!”鸬鹚说。
“不过它能长这麽大,跟老鹰似的,胃口肯定也大吧?”金芸心说。
“那是肯定的。”大娘说,“你们不知道啊,这东西一天抓一条船的鱼,光是自己就能吃半条船呢。”
根据林娘子家那个瘦小工的消息,昨日闭店之前,特意去问了街口那家生鲜店的老板,说是冰块确实是从码头的采冰船这边进的货。
只是这采冰船跟旁的货船归港时期不一样,再加上最近天气炎热,行踪不定,除非一直有稳定的交易往来,否则初次想订购冰块,就得在码头生等,然後去和采冰船的船长交涉,签订单云云。
码头不断有船只归港,然後工人们卸货。
只是并不见采冰船的影子。
收了大娘赔的三十文钱,三人重新找了家早餐摊,大娘又坚持要请客,便只好点了些清粥小菜。
“两位姑娘看样子是内城人吧?”大娘问,“这会儿到这码头,是来赶集的吗?”
“是啊。”陈馥野点头。
“我对这片倒是熟悉得很。”她摁着鸬鹚的脑袋,把它刚又要擡起来的头按了下去,“你们想买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