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瞬间归位,立刻拉开和他的距离。
要不是他及时阻止,我就要亲上他了,虽然不是亲他的嘴,但是……啊!我到底在想什麽?我被下蛊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同时又隐隐觉得难堪,耻辱,羞愤万分。
可是他凭什麽拒绝我?他难道是什麽贞洁烈女?明明平时强迫我的时候,什麽没底线的事都做得出来,现在装一副清纯的样子给谁看!
然而比起痛恨他,我更痛恨这个被轻易引诱的自己,板着脸,冷冷地道:“以後也不用。你想得倒美。”
“又生气了?”文殊兰笑着叹气,“哥,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被你这样亲上来的话,我一定会疯掉。我可以放纵自己,但我不希望只是和你待在床上。这样说,你可以理解吗?”
他就是有那种能力,让我的心一会掉到地狱,一会又如至天堂。变换如天气难测。
我不愿就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于是更加漠然:“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了,你到底跳不跳?要跳就快点。我先说好,只能跳一会。”
“嗯。都听哥的。”
“还有!”
“还有什麽?”
“还有……把灯关了吧……”
头顶的灯白晃晃的,让我想到舞台上的聚光,心中实在别扭。
灯暗了。
屋里透进朦朦胧胧的月色,如水波流泻,在墙上荡起涟漪的波纹。一切仿佛午夜梦回。
音乐奏响,是那首自由探戈,曲调的节奏明快,顿挫感强烈。
“不用怕,只是一些最基本的舞步。先这样,跟我一起向侧一步,嗯,再一步。然後放松你的膝盖,用你膝盖的内侧接触我的腿,对,没有错,现在勾住我的腿。”
“真的有这种动作吗?”我忍不住质疑,“你别看我不懂,就编出来骗我。”
“这叫做Gancho,是勾腿的意思。共舞的双方都可以做这个动作。哥如果觉得不习惯,也可以换我来。”
“真的?”我将信将疑。
“很奇怪吗?探戈本来就是情人间的秘密舞蹈。”他用脚轻碰我的脚跟,然後缠绕收紧,在我的腿上滑动着,“所以要得能表现出那种罗曼蒂克式的浪漫呢。”
我咬了咬唇,感觉嗓子发干:“这个……这个也是吗?”
“Viborita,是蛇的意思,非常形象。我很喜欢这个动作。每次练习的时候,都想着哥的脸……”文殊兰压低声音,口吻和动作一样暧昧,“哥做给我看看吧,嗯?”
我不想做。
这个动作在我看来很有求欢,或者挑逗的暗示。我对此毫无了解,没法以平常心来面对。但就如同他所说,耐久训练对他没有任何挑战的难度,对我却不一样。我没有那个精力,和他一直一直耗下去。
我妥协了,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勾住他的腿,像蛇一样滑动。
文殊兰收紧横在我腰上的手臂,我们之间挨得更近,睡袍软薄,掌心传来的热度让我很不自在,低头避开那道视线,于是他的呼吸就在我发顶。
“一粟哥学得好快,比我要厉害呢。我以前总是记不住动作,被老师骂得好惨。”
这些年以来,文殊兰总是毫不吝啬对我的赞扬,就算我只是勉强达到最基本的标准,离优秀还差得很远。这是他取悦我的方式,我知道,并且嗤之以鼻。
只是今晚的月色令我恍惚,竟然生出回应他的念头:“他只是恨铁不成钢。後来每次采访,他都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是吗?”文殊兰微笑道,“我想比起得意,老师更多应该觉得可惜。可惜,志不在此。”
“……”
“我从小时候,就会有很多……嗯……不算太好的念头,跳舞没有办法让我获得平静。後来因为这张脸,我被一个变态骚扰。我忍无可忍,就打了他。本来是想简单教训一下,可他不肯放弃我。没办法,我只能打到他死心为止。”
“……”
“很奇妙,那种感觉。毫无顾忌地发泄恶意,过度兴奋,连呼吸都忘记的感觉。只要一次,我就着迷了。”
“你……你现在还做那些事吗?”
我至今也不知道他背地里到底干的是什麽勾当,只知道不是什麽好事。他也没有据实相告的打算。
“没钱怎麽养你,怎麽跟江秋昙争?你别看他嘴上说得好听。他心里从来没有认过我这个弟弟。要是哪天我什麽都没有了,第一个动手的绝对是他。”文殊兰顿了顿,满不在乎地笑,“真有那一天,我就让他杀了。不过得死在你面前,最好死得彻底一点。不然你怎麽能安心。”
我沉默。
他也不再说话,引带着我旋转。我的重心不稳,想跟上有些吃力,这时候他後退一步,我就倾斜着把身体靠向他。
还以为要摔倒了。
我惊魂不定地仰起头。
文殊兰站在月光里,低头望着我的脸,忽然道:“你现在的表情,你会想知道吗?皱着眉头,好像受了什麽委屈,想哭又强忍着。你老公还没死呢,暂时轮不到你当寡妇。”
我立刻反驳:“谁是你老……你别自作多情了!”
“不是老婆吗?”文殊兰像是勉为其难,“感觉就是比一粟哥叫起来顺口啊。要不这样,你亲我一下,我可以再考虑考虑称呼的问题。”
他果然正经不过三秒,就要原形毕露。
我一把推开那张索吻的美丽面孔,他还要不依不挠。纠缠间我被他抵到墙上。
他跟逗宠物一样,明明可以轻松将我制服,却都放过了。直到我累得气喘吁吁,推他都提不起劲,才颇有些得意地,宣誓所有权那样,捉住我的手,把手指慢慢钉进我的指缝,向下弯曲扣住。
举起来,停在我们二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