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直呼大名的习惯,且由他平稳声线喊来分外生分的称谓,也似乎变得莫名亲昵起来。
我些微愣神,痴痴看他向我靠来,那极为冷艳姝丽的五官在眼前缓缓放大,越来越近,胸口心跳已然失去控制,轰然作响。
会被听见吧……
那我先前的谎言,岂不是不攻自破?
我如梦初醒,擡手抵住他肩,微微垂眼:“现在不方便。你如果想要,晚丶晚一点我补偿你。”
看不见江秋昙表情,只听他嗓音压得极低,似蕴了捧沙砾,扎得人心痒:“怎麽补偿我。”
我念及身体还有文殊兰留存的痕迹,不敢随意许诺,定了定神,拿食指点着唇瓣转了一圈,打算作出引诱姿态,却又弄巧成拙,声线颤得厉害。
“这里……想怎麽用都行。”
这顿年夜饭我吃得挺不是滋味。
被文殊兰和江秋昙夹在中间,我心绪难平,毫无进食的欲望。文殊兰还总是差使我帮他夹菜,我挺想问他是不是自己没长手,但终归没那个胆量。
蒋瑶更过分,她甚至摆出丈母娘拷问准女婿的架势,追根究底地盘问江秋昙的近况,我光是旁听,都觉得尴尬非常。
好在江秋昙的轻慢向来只针对我一人。
基本的社交礼仪,他自是滴水不漏,打太极的本领也不逞多让。蒋瑶没从他口中撬出半点有效信息,却反被他套话,连家底都给吐露干净。
见蒋瑶对此毫无知觉,仍在那滔滔不绝,我弯了弯嘴角,若非极力克制,恐怕已笑出声。
“怎麽,和你的江学长一起过小年夜,就这麽开心?”
我笑意僵住,撇头看了眼凑过来的文殊兰,压低嗓门:“没有这回事,你别乱说。”
文殊兰定定瞧我,虽勾着唇,笑容却无甚温度:“一粟哥,我要吃虾。”
我拿他没辙,戴好一次性手套,任劳任怨剥落虾壳,然後在示意下,拈起碗里堆积如山的鲜嫩虾肉,挨个喂到他嘴边。
文殊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会含住我半截手指,再缓缓吐出来。
口腔温度炙热,从指腹顺延到全身,我如同被投入炉竈的枯柴,整个人噼里啪啦窜着火星沫子。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偷情一样……
空气忽然安静,蒋瑶与江秋昙的交谈已经终止,而我和文殊兰则成为饭桌上新的焦点。
方非池分外欣慰:“看来当年我没有做错决定。现在殊兰和一粟相处得真是不错,很多同胞兄弟都不如你们亲近。”
我羞愧心想,能不亲近吗?你领回来的好养子都和我相处到床上去了,同胞兄弟哪有这种待遇。
文殊兰却不害臊,面不改色地忽悠:“一粟哥从小就很关照我,我从小也都很依赖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比我和哥还要来得亲近。”
说罢,用那种极甜蜜的目光,腼腆望我。
我虽知文殊兰在逢场作戏,却不知何故,仍被这抹目光煞得不轻,心头突地一跳,浑浑噩噩地跟着点头。
等反应过来,总觉似有哪处不妥。
转头看去,恰好对上江秋昙视线。
他仿佛已盯着我看了很久,我心里有些欢喜,正想和他说话,他又移开眼,微微垂下长睫,夹了一筷虾放进碗里,侧脸线条很是冷硬。
作者有话说:
><这周放假!俺开始爆肝赶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