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我便越为情动。
双手交叠合在胸前,弓起脊背,毕恭毕敬地跪在他腿间,虔诚地吻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仅仅只是臆想,下腹就已蠢蠢欲动。我仓惶低头,随便找了个话题切入:“这里是学长的新家吗?看起来不像在天海。”
“嗯。”
听他态度冷淡,我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道:“我好渴,这里有水喝吗?”
“方一粟。”江秋昙说,“擡头。”
我刚擡起头,下唇就被杯口抵住。定睛一看,海波杯里盛满某种不明的白色液体,嗅了嗅,闻起来像是牛奶的味道。
记得在某篇微信公衆号上看到过,说热牛奶有助于帮助醉酒者保护胃黏膜,并缓解对酒精的吸收。
“谢谢学长。”
我感激地想接过江秋昙手里的杯子,但他握杯的力道很大,我根本撼动不得。正想发问,却听他施号发令:“张嘴。”
他如此屈尊纡贵地照顾我,是顾及到我喝醉酒,怕我双手无力握不住杯子吗?
我更为感激,乖顺地分开唇缝。
然而就在这时,江秋昙调整了海波杯倾斜的角度,几近垂直。我不得不跟着向後仰头。
牛奶的流速飞快,即便我已尽力吞咽,仍是有大半都满溢出来,顺着下巴的弧度滴答流淌,弄湿了脖颈和胸前的衣服。
非但如此,我喝得太急,呛了好半天才缓过劲。
等意识自己又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我揪着发黏的衣服,感到沮丧的同时,还有些惶恐:“学长,我不是故意要弄脏你的床……我会帮你洗干净。”
老天,这种亲密互动的机会这麽难得,可我怎麽又在他面前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江秋昙没表态。
他放下杯子,坐到我身边,神色莫名地看着我。
我很少与他这麽贴近,觉出些不自在,用手背擦了擦唇边的牛奶渍,低下头去。
“这里湿了。”江秋昙忽然开口,指尖点了点我脖子上的创口贴,“家里有备用的,撕下来换一个。”
……糟了!
我下意识地想捂住脖子,又怕这个动作徒惹猜忌,只暗暗握紧拳,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学长把创口贴给我就好,等下我洗完澡再换。”
“现在就换。”
他语气不容置疑。我还未来得及对此作出任何反应,创口贴已经毫无凝滞地被撕下,黏纸粘连皮肤太久,带起一阵尖锐的痛意。
被发现了……吗?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好似被深不见底的海潮吞噬淹没,窒息感蓦然上涌,教我连如何呼吸都快忘记。
“这是什麽?”
那枚紫红吻痕被似有若无的抚摸着。我强忍住颤抖的冲动,嗫嚅道:“是蚊子……咬的。”
“蚊子咬的。”江秋昙冷声重复,指甲用了几分力道,在吻痕所处的位置刻下烙印,“你以为我会信?”
直觉告诉我江秋昙此刻心情很差。我不知道他为何而生气,亦想不出该如何为自己辩驳,只能默不作声地忍受痛楚。
也不知道有没有掐出血……
好半天,他才撤去力道,语气恢复平静:“交了男朋友?”
我连忙摇头。
“那是炮友?”
我摇头摇得更厉害。
江秋昙静默了一阵,钳住我下巴,迫使我擡起头:“都不是的话,就是殊兰?”
“怎麽可能!”我被他不同寻常的锐利目光威慑,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否认的话脱口而出。
绝对丶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文殊兰和我的私情!
横刀夺爱这种事说出来,非但不光彩,还低劣至极。
与其让江秋昙恨我,与我从此形同陌路,倒不如就坐实轻佻这个标签——反正我晚餐的时候还在桌底蹭了他的腿,也不算冤枉。
“……是炮友。”我咽了咽口水,声音艰涩道,“大学期间,我下了个交友软件,里面认识到一些同城的哥哥。学长,国外环境开放,你在那里待这麽多年,应该比我更明白,炮友这种东西,不会産生情感纠葛,只满足肉体需要,非常方便。”
说完,为了调节气氛,我还赔了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