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天籁推开石信升,“没那麽脆弱。”他抽回被男人见缝插针揉弄的手,他向来是人待我如何,我待人如何的性格,因此也没看馀欢。
“你先招待好自己兄弟,我带青溪散散步。”
黑马羡慕地看着青溪被拉出马厩,不满地踹着马厩木板。
石信升敲敲木板警告,“闹什麽脾气。”
馀欢偷瞄着他,不经意般,“石哥的朋友好像不太喜欢我,看在石哥的份儿上,好歹打个招呼吧。。。。。。”
石信升头也没回,“行了,忙你自己的去。”
“那我下次带酒和其他人再来。”馀欢适时收声。
同僚的面子石信升还是给的,‘嗯’了一声,又成了边疆时惯有的沉默寡言的样子。
费清和出了书斋,一眼就望见了大街上的牵马青年。
青骢马毛发飘逸,应是被人精心照料着。缰绳缠在一只细白的手掌里,主人薄薄的眼皮上有几缕细微紫色。路过他们的人都驻足,回首多瞧上几眼。
几个掩唇轻笑的年轻妇人指着互相打趣,也落入他眼里。
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牵系玉楼人,绣被春寒夜。
过分昳丽的面容显出几分淡淡不虞,费清和心想,这人还是这麽招蜂惹蝶,不成体统。
单天籁一擡头,就看见提着书臭着脸的费清和,身後是书斋,估计是闲暇来买书的。虽然不知道谁没长眼招惹了他,脸拉那麽长,看在也算是亲戚的份儿上,青年还是上前打了个招呼。
“大忙人有空出来逛啊。”
说来也是一番曲折,费清和当年科举中了状元,去哪个地方都是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偏偏自请去了管刑狱案件的大理寺,费暄和不想他满手鲜血,整日奔波,很是争持不下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拧过他。
从七品寺官慢慢做起,年纪轻轻的爬上了五品的大寺正,算得上很出息了。
但费皇後偶尔依旧懊恼,当初不该妥协,成天和犯人罪人打交道,清和脾气愈发坏了。
因为就没见过这小子什麽好脸色,所以单天籁倒是对他进大理寺的前後变化不是很敏感——都是一张鼻孔朝天的臭脸。
费清和声音清冷,十分不赞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不该一个人出来。”
单天籁摆摆手,“没事,我这人很低调的,又不显摆。”
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费清和提书擦肩走了,留下一句凉言凉语,“先把脸遮遮吧。”
单天籁更加古怪地偏头瞥了他一眼——比起他,费清和那张过分耀目的脸才该遮遮吧。他可没少听闻费清和因为这张脸被骚扰的八卦。
啧啧了两声,单天籁心想,这种高傲孔雀,不知道何等大侠能够收服,——男侠女侠都行。
仿佛想到那一日大快人心的光景,单天籁嘿嘿乐着,温热的气息蓦地扑洒在他後脖子上。石信升追出来,搭住肩膀喘着粗气,“殿下都不等我。”
换作以往,听到这种撒娇一样的嗔怪,青年该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了。现在,他只是摸摸对方的狗头,顺毛捋道:“我这不是放慢脚步在等你吗?事情处理好了?”
石信升很受用,脸色立刻愉悦起来。
“对了殿下,过几日我们约在小太湖饮宴,我想让殿下见见他们。”
小太湖就是前些时候救了陈小姐的那片湖,单天籁想了想,“好,但我的身份不方便展露,我也不爱喝酒,碰个杯认个脸熟,我就在船上等你吧。”
大街上,石信升毫不掩饰彼此的亲昵,男人用鼻子蹭蹭他的侧脸,声音宠溺,“本就该如此,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