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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95繁花万镜(第1页)

尾声95·繁花万镜

“她是这样地鲜明而热烈,如同一片屠原的火焰。熊熊燃烧的大火照亮荒野。”

这是ID“蓝夜”写过的情书。

校园网上经常充斥着这种知慕少艾丶情窦初开的陈词滥调——无人注意这位失意青年,所以这一页就被轻易揭了过去。

时间匆匆游走。

网名蓝夜的青年,经常在网上发一些言辞隐晦或者热烈的情书。

而他书写内容的转变——

来自他们将要毕业的时候。

酒渴起夜汲,月白天正青。

如果没有这个叫做姚月白的女孩子出现,後续的故事仿佛也不会继续。

沈方慈远渡重洋,修学丶实习——

时约礼背负着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在时约礼声名鹊起的时刻,他的邮箱里每天都塞满无数书信。事实上,时约礼本人还保留着手写信件的传统。他就是这麽奇怪,因为与沈方慈的交往,他在很多论题上先锋且激进,而在技术上是保守派,曾有人形容他是士大夫。他倡导的跨学科综合也为人诟病。他是提倡个性自由生长的。学生可以随时挑选自己最爱的老师。而沈方慈作为学生自治委员会的领袖,曾在公开场合言明:利用“素质”一词进行标准是精英对平民的碾压。她曾经极力反对跨学科综合——在当时,事实证明综合教育就是谎言,最适合底层民衆的方式就是集约教育,他们可以以最少的成本获得最多的报酬,教育回报率极高,依靠严格选拔和训练,可以选择出最出类拔萃的人物。这是刺激社会流动的最佳方式。

就在这一年,沈方慈在某一天,寄回一封信。

兰先生看完沈方慈的信说:“您很适合去光明街。”

时约礼有薄薄的嘴唇,雪白细致的脸,但是这都不是重点,他总是那麽一针见血——重要的是脸吗?!重要的是气质!

时约礼问:“什麽是光明街?”

兰先生回复:“额,一个红灯区?”

时约礼暴怒:“你说我长得像嫖客?!”

“不是的。”兰先生说:“您怎麽会那样想?我的意思是您很适合去光明街当个志愿者。沈女士也在那里。”

“志愿者!鹤立鸡群那种!站在街上一眼就会被看到!”时约礼愤怒地说:“老子如花似玉!”

*

“面对她们的时候,我在学着闭嘴。我只能去听,去看,但是我不能去表达。她们是主人,不是吗?而且我觉得干巴巴的记录没有意义,我可以和老师同学谈深度,框架,结构,调查方法,社会意义,我和她们谈什麽呢?她们见我第一反应是你是谁,你会不会对我有威胁,我的生活被打扰怎麽办?你是巡逻官还是记者?又或者是监察员?他们对第三部门的监察员会放松警惕一些,因为监察员都是民间志愿者,给她们上课,给她们治疗身体的药。但是见到巡逻官和记者,她们会东跑西窜。她们听说我是学生,还会笑我,因为不会有什麽威胁,而且……她们会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是女性,她们也是,我认为我们是一样的,可是她们不这麽想。

我们的区别是城里来的乡下来的,高等的下等的,念过很多书的和不识字的,没有人说我们是一类人。

我说我们没有什麽不同……显得我那样愚蠢丶无知丶可笑丶可耻丶肮脏丶自甘堕落……

这片世界太陌生了,我像个……傻子。

是的,我的确这样想。傻子。

她们叫我大小姐。我第一次被人用这个次形容。我自惭形秽,我这是怎麽了?”(阿慈说她跟着老师去做了田野调查,那个地方是我听都没听过的地狱。我觉得太可怕了!!!可是阿慈说,不,要低身趴下,仰望着看。

摩托车,唱片机,电台,收音机,石膏,古董,这里是个巨大的博物馆,收藏着几个世纪以前的东西。这里也是巨大的文化超市,所有人为了生存而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进而求同存异丶“和平共处”,广东人和福建人把手言欢,“虽然我什麽都吃,但是在这里,我不会吃了你,我们是朋友。”

两个小孩在拿着陶瓷碗玩耍,他们比赛,谁能把碗摔得更破碎,碎片多的人就算赢家。如果有懂行的人仔细观察,会大吃一惊,陶瓷碗来自十八世纪,是货真价实的古董。还有财神爷和文殊菩萨,不过不知道它从哪个博物馆流传出来,现在统称破铜烂铁。

我依然无法理解阿慈……我很想在她脑袋里安装一台抽水泵。可是,而这又好像是她会选择去做的事情。算了,我听说出了事,阿慈心情好像很不好,阿礼更是很急很焦虑。2063。12。25兰)

市政按照规定修路,而光明街的某个妓女吃了太多致幻剂,她以为光明街要被拆除,宛如打响保卫战一样冲向挖掘机。挖掘机在她眼里是坦克,枪炮,战药,无数人阻止她,呼唤她,她听不见,只知道向前奔去,像颗出膛的子弹。她大声歌唱,大声,很大声,她唱浴火重生,光明会到来,歌声回荡,隆隆的推土声停下来,只有她自己在凌晨四点的浓雾中唱歌。然後她的眼前出现幻觉,一头撞死在叉车上。

就在那一年末,元旦之前,时约礼的交换申请通过审核,他找到沈方慈。

从此他跟她一起走街串巷,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坐在一起聊天说话,他是滴酒不沾的人,而这里的人们嘲笑他,一点也没有男人的表现!时约礼不胜酒力,喝了回宿舍吐,但是他很开心,仿佛自己靠近了沈方慈了。沈方慈带着光明街的人读安德烈《致青年》,群人激扬澎湃的噪声里夹杂着古怪的口音,有人辨认出那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方言,无数“学生”上课打盹睡觉,而时约礼竟然认真地一字不落听完了。

时约礼在这一刻明白,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会痛。

那是一种麦芒刺触肌肤的痛,微小而绵长。

这种痛停在他的记忆里,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他们经常去农场呆着,这一点也不美,而沈方慈会帮着光明街的农户做事,她下地插秧,她还会挤牛奶,虽然更多的时候,她呆在远处观察。这是个很枯燥的过程,然而沈方慈可以搞几个小时,她看奶牛,时约礼就看她。这样他们不交谈,却可以彼此相安无事。

时约礼从此能区分开稻子与稗子,玫瑰与蔷薇,他知道橡树不是树,而银杏只有一种,所以它很孤独。

“我不喜欢宏大叙事,因为落实不到普通人心口里,每个人可以体会到的爱与死是很轻微的。”(阿慈这样告诉我,我不理解。她推迟了回来的日期,甚至不准备回来过年,继续驻守在光明街。我不懂。2063。1。23)

时约礼,西太平洋区济之联大交换生,家教甚严,循规蹈矩,然而有一颗非常不安分的心,竟然跟着蹭狗不待见的社会学的课程,歪打正着发现这里有一片奇异的土壤,于是不远万里跑来做“田野调查”。

沈方慈像是在行走世间的神,当地的领袖玉姐不懂“跨文化”“多元性”,可是也会说,他像个佛祖。玉姐很感激,也很尊重她,连带着对时约礼也爱屋及乌。要接近她们是需要“守门人”或者“中间人”的,沈方慈就是这个中间人。

他给她们讲卫生健□□理疾病,她们一开始笑的花枝乱颤,只说,你是个好人,你是个好人,她们像他的学生,可是更多人开玩笑,我要做你的女儿,妻子,家属,你要不要做我的客人?

在这一年,横跨几千公里的通信暴涨,兰先生每天都要从信箱里掏出厚厚的信封。

(他们工资微薄,阿礼变卖了自己的两台车,用于给当地购买电子産品。我问阿礼,从阿慈身上你学到什麽道理?要变得很有钱吗?他回答我,“错,是要变得很牛逼,让其他人无话可说。”2063。2。23兰)

“姚月白和很多人都不一样。”阿慈说:“她学诗,像个纯洁无辜的女大学生,是的,就是你能联想到的所有刻板印象,单纯,天真,手无缚鸡之力,温柔可欺,楚楚动人。是最适合拿来破坏的那种姑娘。”(阿慈很喜欢这个光明街的女孩子,她才十几岁,叫姚月白。阿慈形容她,青白色,如月下观之。一种花,好像是在月亮下看到的一样,风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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