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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5镜像(第2页)

因为太多复杂地原因,他形成了现在这种说一不二丶生人勿近丶无比压抑的模样,他尽量对着外界温和一些,但是一旦有刺痛他的意外发生,那种压抑的禁锢如同在风中消散。

时敬之如此固执己见,他继续写邮件,他给郑泊豪丶郑夫人丶郑先生……所有他能联系到的人都发送了无数的信息,没有任何回应。

他是罪魁祸首。

时敬之当夜买了去往东太平洋区的机票,却被拦在海关处。以他的职位来讲,是不可以随意跨区域活动的。

时敬之又连夜写了辞呈。

他这样不管不顾丶疯魔一般的行为又迎来了接二连三的劝阻,时先生甚至把他叫回家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他一句话也不解释,一定要去往郑泊豪所在的地方。

道歉也好丶探望也好丶赎罪丶弥补……倾尽全力做他所有能做的。

哪怕无能为力。

薇薇安来看过他一次,对他很是担忧。她似乎很理解时敬之的痛苦,可是她也明白,感同无法身受,那些痛楚与烧灼只能他自己咽下,他人只能旁观。

他听不进去所有人的话,这种消极状态甚至连兰先生都惊动了,远在南太平洋区出差的兰先生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一天好几遍,他非常忧心时敬之回到七年前的那种不稳定状态,然而时敬之完全听不进去。

兰先生怒吼:“兰传旭说薇薇安这几天在家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时敬之!你脑子清醒清醒!你需要帮助的话告诉我,别自己硬熬,你是熬鹰吗?”

可时敬之接收的信息太多了,已经短路丶卡顿,可是没有任何人丶任何事给他时间让他清理自己,把自己格式化。

TINA最後说,“……他不想见你。”

“你不明白吗?”

“他最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你也最了解他。”

那声音柔软如丝绞绳,绞住他的脖子,令他刺痛。

时敬之被蛰了一样,如梦方醒,筋疲力尽。

此後是窒息般漫长的折磨。他开始整夜失眠,他好久没有失眠过了,可是他最懂失眠的滋味,他整夜整夜不睡觉,就像那些日夜不休丶轮番计时的钟。

失聪令他变得迟钝,而脑波装置太嘈杂,又加剧了他的烦躁,于是他总是特别抗拒佩戴装置,在无声的世界里长时间无意识地走神。

接踵而至的是接连不断的治疗。

时敬之为了快些好起来,甚至不顾医生不赞同的眼神,在使用脑波发射装置之外,吃下了副作用极大的辅助药物。

他太急了,他必须马上好起来,胜于自然丶超越自然,毫不歇息,好像在狂风暴雨中加速奔跑就可以避免沦为落汤鸡。

可他的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了,而精神依然亢奋,像是喝完过量咖啡一直奔跑着的长跑选手,这种持续性亢奋丶间歇性疲惫的状态折磨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加上药物的影响,以至于他总是嗜睡,反胃,暴躁,无论是抵抗疲惫还是忍耐脾气都需要极大的克制力,他全身的动脉和静脉里都在流淌火焰,他太痛,如果被允许,下一刻简直要撕心裂肺地尖叫。于是他封闭自己,逼迫自己冷静丶理智,他要泵送寒冰,用高压把自己压制成型。不然下一刻,他就会粉身碎骨地自曝。

这种紧绷的状态不仅仅影响到了他自己,火焰太多了,蔓延出来,小火苗也炙烤了他周围的人。他的火爆脾气和冷言冷语不停戳伤周遭的人,连TINA都好几次欲言又止地看他,仿佛看着一片令人恐惧的风暴。

他的人生全然失了节奏,空荡荡丶乱糟糟,枯涸的荒原里长满野草。

时敬之甚至会在失眠的夜晚侥幸地想,离开人群是个好事,不然他就是人体炸弹,随时随地制造社会矛盾。

他就这样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楼上的卧室里,轻易不出门。

其实他和闻命也有软化和好的短暂时期,但是只存留在点头讲话的层面,尽管他们同桌吃饭,却总是各怀心思,心不在焉。

时敬之现在对闻命的想法特别复杂,五味杂陈,他自己都分不清那到底是怎麽样的感觉。

他只是下意识特别想回避关于闻命的一切,一旦闻命靠过来,他就觉得无法呼吸了。然而他又在绷紧心里最後一根弦,不可以冲着闻命发脾气。所以他一次又一次软化着态度,闻命说,看剧吗?时敬之压着心里的憋闷,强笑出来,“好啊。”可是半途时敬之又睡着了。他如此心神恍惚的态度很令闻命不快,後者也在忍耐,可是很难忍住,时敬之在某天半夜闻到一股奇异甜蜜的果香,他目光呆滞地走出门,看到闻命在黑漆漆的露天阳台上落寞地抽烟。

他背对着时敬之,手边放着一根已经用尽的电子烟。他应该已经站了很久了,紧闭的阳台门上蒸腾出一层轻雾,为了防止烟雾报警器鸣叫,闻命在报警器外部包裹了一层透明的高分子膜,然後把整片阳台窗打开,风呼呼灌进来,闻命就像个燃着炊烟的炉子,蓝白色烟雾快速飞起又扩散,吞噬掉他冷若冰霜的脸。

那一刻时敬之完全惊呆了。

恐惧丶震惊丶难堪丶酸涩丶心痛,暴涨的情绪让他的心脏收缩剧烈,时快时慢,时敬之目光缩在男人抽烟的侧脸上,又以极大的克制力让自己出奇冷静地回到卧室躺好,全程一丝动静也没发出。

他几欲尖叫。

他越来越不想和闻命接触了。从那次吵架开始时敬之把卧室门锁得非常之紧,他还加了一道密码锁。

这种完全把闻命排斥在外丶为了其他人而不遗馀力的奔波劳碌令闻命满怀怨恨,可是他也在狠狠压制那种暴涨的怨恨,似乎为了对抗时敬之的这种恶劣行为,闻命从没回来睡过,一直睡在书房里。

这次闻命真的生气了,时敬之知道。

以前在光明街的时候,他们也有吵架的时候,闻命不理人的时候非常残忍冷酷,他会完全无视时敬之的存在,把那些讨好和宠爱全部收回去,每次这样时敬之都特别痛苦,比批评和惩罚更可怕的就是漠视,闻命这一招太伤人了。

他们都很不会消化彼此的无助和暴虐的破坏力,仇敌一般剑拔弩张丶势如冰霜。

可是也有很多时候,对方会走近他。哪怕他们在冷战,闻命也会定时定点拿了药和水来灌他。

那不是关爱而是攻击,因为方式过于粗暴。

一开始他尽量心平气和地通知,後来面无表情地硬灌,阴沉沉地强迫他,于是吃药演变成打仗。

体力上的悬殊要时敬之拳打脚踢丶用尽全力去抵抗,可每次他都会被压制,逃无可逃地被人拽着脚踝拖回去,有一次闻命甚至火大地拿衬衣捆住他的手肘,如同七年前那样捆住他,以一种捆紧羊羔的方式来逼他就犯。可是时敬之太倔强,他把嚼碎的药物吐出来,厌倦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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