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的白若松是孤儿,又经历了一次失去母亲一般的傅容安的痛苦,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拥有什麽。
云琼可能只是随口说的,但是那句“我是你的”,确实让她的心理産生了极大的动摇。
他是我的。
白若松想,他说了他是我的,那他就是我独有的,唯一的宝贝。
无论是女帝,亦或是其他的什麽人,都不可以把他从我的身边夺走。
白若松定了定神,刚要往侧边一步主动贴过去,便听见云琼沉着声音突然开口道:“你在生气吗?”
白若松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什麽?”
云琼薄唇抿了抿,艰难道:“我在他人面前……疏远你,你是生气了吗?”
白若松没想到云琼会主动提这个问题,静默片刻,轻声问:“为什麽觉得我生气了?”
“你的视线避开了我。”云琼顿了顿,想到刚刚白若松下了马车飞速逃离的背影,声音涩然地补充道,“还……还避开了我的触碰。”
看她下车,他想扶她,她避开了。
白若松觉得有一些好笑,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诚然她那时一看他就避开了自己的视线,可那只是被易宁刺激了一下,有些不敢看他罢了,绝不是特意避开。
可她也不能直接这麽解释,因为她不想谈起自己和易宁在车内的谈话,况且她确实想知道云琼为什麽要在他人面前避开自己,于是将计就计道:“对,我有些生气。”
果然,云琼听完,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白若松站在他的身侧,能清晰地看见他因为肌肉紧绷,而在布料上留下的好看流畅的线条。
“所以为什麽?”白若松假装有些生气地诘问他,“你为什麽要特意在他人面前疏远于我?”
一片静默之中,只有聒噪的蝉鸣响个不停,还有就是屋内传来的唐子季闷闷的抽泣。
“因为……因为你年纪尚小。”云琼艰难开口道。
这是什麽乱七八糟的理由?
白若松觉得莫名其妙,斜着视线瞥过去,却见云琼将自己的头狼狈地撇向另一侧,只能见到喉结上下滚动着。
“你年纪小,对我又有强烈的好奇心,一时可以不管不顾,我却是不行……”他说,“我已经二十九了,得顾及以後,你以後遇到了可以成婚的心仪男子,要是对方知道你曾经和我这样的人不清不楚过……”
“什麽叫你这样的人!”白若松恼怒地打断了他,“你不许这样骂我的宝贝!”
云琼闻言嘴唇一勾,竟是苦笑了起来:“所以我才说你年纪太小啊。”
把他这样的人称作“宝贝”,除了年纪小不懂事,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白若松看着他,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看着他脖子上突出的青筋,看着他手臂上紧绷隆起的肌肉线条,突然就明白了。
从始至终,云琼根本没有相信过她的话。
他不信她“爱”他,或者说他信了,但是他自己给这个“爱”添加了一个前提条件。
白若松觉得生气,也觉得可笑。
“我都已经及冠两年了,和年纪小根本不搭边。”
“及冠两年才二十二,对我来说,还是有些许年轻。”
“那真是糟糕啊。。。。。。”她长叹一声,“毕竟我永远都比你小,不是吗?”
云琼一时哑然,随後便听白若松继续道:“只有年长者的爱意,才能被叫做爱意吗?”
她仿佛真的有这个疑惑一样,轻声问道:“难道少年人的喜欢,便只能够被算作轻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