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在午夜两点的陆家嘴写字楼里凭窗俯瞰浦江夜景。
乔致知这三个字,像铅笔字,痕迹在逐渐淡去。
但老天似乎格外爱作弄人,他偏要你们在2010年10月里的世博园里猝然重逢。
天气预报说雨会持续下一整天,又是工作日,当天世博园里的游客没有想象的那麽多。
朱鹮色的日本馆向上伸出三只触角,彰显新时代科技时还在对外界释放着卡哇伊的善意。
内馆四壁彩色屏上朱鹮漫天起飞时,乔致知挂着胸牌一身笔挺西装与一群人出现在她身前。
钟晴毕业後在一家知名日企株式会社就职,公司做的是新科技,她给老板当秘书兼日文翻译。
今天日籍老板带她来日本馆见株式会社投资方,偏巧这群投资方中就有乔致知。
乔致知有投资过日企吗?或许之前她在他的股权持有树状图里见过,但早就不记得了。
四壁朱鹮的叫声是怎麽样的?钟晴于一瞬间失聪,听不到了。
日籍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神,然後向她介绍起了投资方。
乔致知绅士般朝她伸手:“钟小姐,你好。”
“你好,乔先生。”
礼貌丶客气丶彬彬有礼和虚与委蛇永远只属于台上人。
下了台,不必再做戏,彼此皆要坦诚。
饭局过後,乔致知押着钟晴上了自己的车。
乔致知这回不知和人谈什麽重要生意,竟然带了两位私人保镖出席。
看着一米九像立柱一样的私人保镖,她没法不乖乖就范。
车子停在了外滩某家高档酒店的门口。
淅淅沥沥的雨落入浦江,陆家嘴的霓虹在水汽中更添上了江南湿意。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乔致知敞着腿坐在沙发上,来不及泡茶点烟,一副审问的架势:“怎麽就去了日企?”
他觉得她理应凭借自己那股机灵劲儿过得更好才对。
钟情孤身与他四目相对:“offer发了就去了。”
“即使不和我联系,你也大可以去找纪长淮。”
“他会把恩情算在你头上,我不想这样。”
“那你想怎麽样?”
他恨她的执拗,取了烟送进嘴里,想想还是摘了出来:“为了一个月这几千块像个艺伎一样陪日本人喝酒?要不要我再给你送身和服过来?”
饭局上,乔致知摁下性子隔岸观火。
就有几个没眼色的日本人以社长部长的身份相挟逼她喝酒。
可是再冷眼旁观,看到小姑娘委曲求全一脸酡红的样子,心里没有预想般畅快。
原来,他也是会心软的。
服务生送来解酒的茶,钟晴完成任务似的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
“我可以走了吗?乔先生?时间不早了。”
坐在沙发上的乔致知不疾不徐地掏出手机递到她面前,手机赫然出现一张照片,那是她妹妹:“你要走,我就打个电话给纪长淮,让他去祸害你妹妹,我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在读交大,或者,你觉得我亲自祸害你妹妹是不是更好点?”
“啪”乔致知被打的头偏了过去。
他泛起冷笑,在自嘲,收敛起笑容後又再开口,化作主动讲和:“小晴,跟我回北京吧,我买了最近一班的机票。”
“低个头,和我回去,什麽事都好说。”
“我不会和你回去!”她双拳握紧,给自己的懦弱的心多添上一道城防。
“那你扪心自问,现在一个月几千块做小伏低的窝囊日子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她想要的,但行到此处,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放任酒精在身体里肆意游走,喝下去的獭祭按时上了头。
钟晴头脑昏沉,乔致知朝先拿了她的手机给她父母拨了电话报去平安。
钟晴抢过手机,想往外走,脚步浮沉间,却听乔致知在背後说:“保镖就住我对面房间,你大可以试试看走不走的出去。”
领带绑住手腕,窗帘绳捆住脚踝,她被粗鲁的扔到了床上。
他不过是想让她低个头,服个软,怎麽就这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