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不远处的苏梦枕。
忙得不见人影的苏小刀这次终于见了人影。
但他手上却持着一把略短的刀。
是他那把美得令人难以忘记的红袖刀。
刀锋上染了一抹红得刺目的鲜血。
刀尖上同时还缓缓落下了两滴血。
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都紧紧盯住了她。
惊异,骇然,警惕,防备。
这一幕,一幕。
花晚晚约莫也猜出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她果然已经逐渐难以压制住血脉之力了。
她仅是顿了一刹。
然後想也不想,即刻转身疾掠离去。
倏忽之间,速度极快。
苏梦枕本是循着她的目光,跟着也就看到了刀身上的刺目血色。
而後仅仅只是怔了一瞬。
就被她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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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半堂内。
大桌上摆满了一盆盆一碟碟盏蒸羊,酒煎羊,山煮羊。
另外还有两坛羊羔酒。
兔子坐在桌边兀自大快朵颐吃着羊肉。
坐在旁边的雷媚脸都快麻了。
她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了。
她问,“不是我说,你这大白天的,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讨还这顿宵夜?”
大白天的吃个毛线的宵夜!
听到她开口说话,花晚晚才终于舍得擡头赏了她一个眼神,“不是。”
雷媚问,“那还能是什麽?”
这只兔子从进门後到现在,除了干饭可就没干过别的什麽正经事,也没说起过别的什麽正经话。
“不是这顿。”
花晚晚缓缓咽下嘴里的酒煎羊,再开口时语气笃定极了,“我记得你当初说的是,随便我吃。”
所以不止这顿。
雷媚惊呆了:“……!!”
老天!!
所以她当初只不过一时口误而已,然後就给自家带了只吞金兽回来?!
所以今天那个把兔子带回来的弟子又是哪个,这一顿绝对要从他工资里边扣!!
花晚晚从跨海飞天堂的练武场疾掠而出後,在半路上绕来绕去迷路了小半天,然後碰上了一个身上穿着六分半堂制服的大兄弟,接着就半是威逼半是利诱的,逼着人大兄弟把她给领了过来。
花晚晚答完话後,原本是要继续埋头接着干她的饭,但忽而又转念想了想,虽然她这次过来身上带足了不少硬通货,但她家哥哥们赚钱养兔子也实在不容易,特别是六哥都对自己抠成啥样了,一件衣服都洗到发白了还在乐颠颠的穿着。
她想着还是能省就省,能蹭一顿是一顿,但金风细雨楼她可能是再也回不去了,那她就得赶紧给自己再找个新公司,新饭票了……
想到这里,花晚晚目光幽幽的,转头看向了某位六分半公司的大老总。
雷媚後背倏地一凉,哆嗦了一下。
她好像忽然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果然,她这念头还未待转完,立马就听到了某只兔子的声音幽幽传来,“阿蚊,我可能回不去了,你收留我吧……”
雷媚懵了下,随後第一反应就是开口问了句,“你们金风细雨楼如今势力这麽大,难道连养你都养不起了吗?”
说完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真不怪她,这只兔子的食量实在是大得吓人,一天三顿再加上夜宵点心,手里头没点资産累积是真心养不起。
但至少苏梦枕说什麽都不该养不起这只兔子才是啊。
话又说回来,六分半堂和迷天七圣盟斗来斗去斗了那麽多年,确实也都同样完全没料到,最终他们竟是通通败在了金风细雨楼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