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事不能再派其她人来了。”姜祁月摇了摇头,她如何不知道妃千笑从前是如何折腾死其她美人的。这件事要是让别人来做,只会害了那人。
南疆的人好不容易才在渗透到这里,在彻底打败那个昏君之前,决不能有损伤。
“你们先回去,只要我拿到布防图,一定会想办法联络你们的。”
哪怕姜祁月这麽说,班主也放心不下。
“公主,您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不然我们是在无法同陛下交代啊!”她们早就听说,侍奉过妃千笑的美人都活不过三日。若她们的公主要屈身而侍,那实在是……
姜祁月蹙眉,“最迟一个月,我一定想办法拿到布防图。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母皇不要为我担心。你替我传话,告诉母皇,我身为南疆的公主,享百姓食邑,自然要为百姓做些什麽。”
为了母皇,为了南疆的百姓,大不了就假装顺从了妃千笑。
前世,她便是靠着这股子信念活了下来。
她被困在北齐三年,她的母皇便担心了三年。这三年,南疆的权力也险些被她那“好舅舅”蚕食。
偏偏她身子不争气,才回到南疆没多久,还没与母皇在一起太久,便撑不住了。
如今见着了南疆的人,姜祁月的心沉下来了不少。这一世,她绝不能再让那些事发生。
***
妃千笑正忙着研究逃跑的路线,丝毫不在意小公主要与那些人密谋些什麽。
见阿巧这麽早回来,小公主也不闹了,她便知道城南的戏班定是南疆的人。
反正她已经把布防图藏好了,只要她不透露,小公主绝不会有机会摸到。
现在在北齐的地盘上,将军府是唯一能给小公主提供庇护的地方。就算小公主要杀她,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动手。
想到这,妃千笑安心了不少。
她低着头,一笔笔勾画出逃跑的路线。她从小便跟着母亲看作战图与布防图,北齐的地形地势她再清楚不过了。
有时候,她甚至想过,反正布防图就在她脑子里,她大可以一把火把它烧了,也少了後患。
可一想到那是母亲领着她的部将历经数月才绘制而成,她便不忍了。
她神情专注,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看她这样,阿巧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见着了从前的定国将军,又仿佛见着了从前的帝师。
妃千笑,还是有些像她们的。
只是这些年,妃千笑行事太过荒唐,不少老臣都为之扼腕。有言官直呼,妃家满门忠烈,祖母是帝师,母亲是定国将军,怎麽偏偏养出妃千笑这麽个不学无术,残忍好色的人。
那些言官这麽说的後果无非就是引得妃千笑一顿痛骂,要不是看他们年纪大,身子骨弱,妃千笑保不齐会揍他们一顿。
妃千笑又画好了一张路线图,她记得前世浮月关的守将是被南疆的人买通。那麽这一世,她断不能从浮月关去南疆。
她用朱红的墨在燕池关圈了一笔,对阿巧道:“到时候让府医知会燕池关的守将,放咱们过去。”
阿巧虽疑惑,却也点头应下。
她觉得她的小主子在这件事上似乎沉稳许多,或许当真是不一样了。
牛皮纸上墨迹未干,妃千笑还想再画另一条路线备选,便有丫鬟通报姜祁月要求见。
她与阿巧对视一眼,迅速将她才画好的图藏了起来,这才敢放人进来。
许是听过戏後心情愉悦,姜祁月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眼眸中难得温柔。
妃千笑愣愣地望着她,一时间竟忘记要把手上的墨擦干净。
阿巧见自家小主子眼睛都直了,她自觉碍事,只能无奈退下。
“你听完戏了?她们唱得可好?”
姜祁月笑吟吟地在妃千笑身侧坐下,她想看看妃千笑在写什麽,可面前的案几上什麽都没有。她没有过多探寻,而是拿过一旁的帕子,仔细为妃千笑擦拭着手指上的墨水。
妃千笑咽了下口水,理智告诉她应该收回手,不可以被眼前的人引诱。可她的手就像是被府医用银针扎中了穴位,半点都动弹不得。
姜祁月替妃千笑擦干净了手,才道:“她们唱的是折子戏,我听了很喜欢,只是今日还未唱完,明日我可不可以让她们还来府上?”
姜祁月让班主为她准备毒药,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胁迫妃千笑身边的人。虽说妃千笑平日里都用象牙箸,但只要她能接近,总会有机会。
妃千笑:……
她就知道,小公主莫名的和颜悦色必有古怪。
她抽出手,往一旁挪了挪,道:“那我把她们都买回来,从此只为你一人唱可好?你想什麽时候看,便什麽时候看,也不必管她们要不要去别人府上。”
姜祁月终于忍不住又瞪了妃千笑一眼。
若是戏班的人都被困在府里,她还怎麽与外头联络?
“小郡主,你要把她们都养在府里,就不怕我夥同她们杀了你?”
妃千笑勾唇,将随身的匕首塞到姜祁月手里,道:“你不必夥同她们就可以杀了我。只是,杀了我之後,你该怎麽走出去?”
最重要的是,她都没拿到布防图,若她们双双毙命,便要由着南疆继续受北齐的压迫麽?
妃千笑知道,小公主不会那麽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