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有些疑惑:“你们既是旧相识,又救过彼此的性命,为何她总在府上闹脾气?”
“她就是那种脾气,不必理会。”
***
翌日,妃千笑醒来之後,阿巧又命人把戏班请来。
因着阿巧得知这位姑娘也算是救过她的小主子,她终于不再对她有什麽情绪。她直接将戏班的人带到暖阁,又去请姜祁月。
姜祁月正捧着一杯热茶,她轻轻抿了一口,热意抵达全身,整个人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活脱脱一只正在太阳底下伸懒腰的猫儿。
阿巧见她,语气恭敬道:“长乐姑娘,戏班已经准备好,您现下可要去暖阁听戏?”
“怎麽在暖阁呢?”姜祁月原想着,若能找机会把自己人带进落英阁,她们或许有法子找到布防图。
一想到南疆要一年年向北齐进贡钱财与劳力,拿百姓的血肉去供养这个昏君,姜祁月便忍不住生气。
光是妃千笑府上这麽多奇珍异宝,就有半数是南疆进献的。北齐的皇宫里,不知道还有多少。
阿巧解释:“暖阁宽敞,地气也好,茶水点心已经备好了,姑娘去那里听戏更自在些。”
阿巧怎麽会让一群外人进妃千笑的房间,哪怕这房间现在被姜祁月占了也不行。
难得见阿巧对自己这般恭敬,姜祁月也发不起脾气。眼下有机会见着南疆的人也是好事,她裹着披风,随着阿巧去了暖阁。
姜祁月手里还抱着暖炉,她才踏进门,见着前世“救”她回南疆的人,一瞬间,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翻涌。
她们的眼中,亦是燃起了火一般。
这个戏班不算大,里面的角儿却是南疆女帝命人培养出来的。
戏台一搭,角儿一开腔,来听戏的各路人都有。
她们常在城南活动,那里达官显贵聚集,是获取消息最好的途径。
小公主失踪,女帝派人在南疆到处寻遍了也找不到人。她唯恐最疼爱的长乐公主落到北齐皇室手中,出事後便立刻给安插在南疆的人传了消息。
她们得了消息,便把寻找小公主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只是不知为何,那个恶名昭着的小郡主总是威逼利诱,强迫她们到府上唱戏,耽误她们寻人。
昨日她们白白浪费了一天,已经急得不行。
没想到今日小郡主又要她们来到府上。
班主已经下了决心,若明日妃千笑还这麽折腾人,她一定得想办法拒了。
所有人都带着怨气,不想来到将军府,竟然见着了姜祁月。
姜祁月穿着北齐的衣裳,被包裹得毛茸茸的,面色红润,看样子,是被养得不错。
只是,她怎麽能在这里!
这个小郡主不是比北齐的皇帝还要好色麽?
她不但好色,还没有人性。
她们的公主,怎麽能落到这种人手里!
尤其姜祁月的唇还微微有些红肿,看起来像是被蹂躏过一般。
妃千笑几次三番要她们到府上唱戏,一定是公主想要离开,所以才委曲求全,先讨好了妃千笑,再想办法让她们进府。
班主一脸痛心地让台上的角儿准备好,表面上要唱戏,实则想着找机会把人抢回去。
姜祁月看到班主在打手势,她不想惊动了这里的人,便笑吟吟地对阿巧说:“阿巧,你去伺候小郡主吧,我一个人安静听会儿就好。”
阿巧早就想回到她的小主子身边,姜祁月这麽说了,她便应下:“丫鬟们就在外头,姑娘有什麽需要只管吩咐她们便是。”
阿巧一退下,台上的角儿开了腔,班主用吹吹打打的声音作掩护,整个人跪在了姜祁月面前。
“公主,您受委屈了!”
姜祁月慌乱看了眼窗外,她低声说:“你先起来,我没有受什麽委屈,那个小郡主胆子很小,她不敢欺负我。”
虽说妃千笑是因着前世的事情惧怕自己,纵容自己。这份纵容不知能维系多久,可她还是要好好利用。
班主叹了口气,她觉得她们的小公主定是在报喜不报忧。
“公主,您走失这些日子,陛下担心坏了,还好您现在没事。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姜祁月摇头,“我还不能走,北齐的布防图就在将军府上,只要拿到,咱们南疆就再不用被北齐皇帝欺压了。”
再次得知自己的母皇如何为她担心,姜祁月实在不甘心就这麽回去。
“当真?!”班主眼睛一亮。
这些年,南疆的人一直试图摸清北齐边境的地形地势,无奈北齐与南疆接壤之处过于复杂,不仅有重兵把守,更是易守难攻。想摸清布防,实在不是易事。
“当真。”姜祁月点头,郑重其事道:“我急着见你们,就是要让你们想办法知会母皇,我现在一切平安,母皇不必担心。还有,要她千万提防舅舅。等我拿到布防图,你们再接应我离开。”
“不行,这太危险了。公主,您有所不知,这个小郡主生性残忍,服侍过她的美人都被她……总之,您是金枝玉叶,不可以身犯险!”
有些话,班主实在不好当着她们小公主的面说出口。妃千笑那麽个好色又没人性的人,她们的公主怎麽能留在她身边呢?
台上的角儿正卖力唱着,一个个眼眶湿润,却不敢停歇,只为了能替她们打掩护。
班主道:“公主,我们先想办法救您出去,布防图的事情我会派其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