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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的玩笑(第1页)

禁忌的玩笑

每天晚饭时间,学校广播都要播送当天的新闻。“今天凌晨两点时分,台湾作家三毛,结束了生命……她是在医院的浴室里,用一条丝袜……”女播音员伤感地念着整个经过。

紫雨手里的书一下掉到地上,“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她眼里一片凄然。

睡到半夜,我忽然发现旁边的床铺是空的,紫雨不见了。胆小的她晚上从不敢一个人出去,即使去厕所也会叫上我。我跳下床,摸来摸去找不到另一只鞋,随便踩了一只,裹上外套奔出宿舍。

月光照在清冷的地面,一片惨白。院子中间的大树下,一团火烧得正旺。我怯怯地走过去,才看清紫雨穿着单薄的衣服蹲在地上,十几本书凌乱地堆放着,书页一张张被撕下来,扔进火堆里。她身体哆嗦着,脚上是两只不一样的鞋,一只是我的,一只是她的。

“别这样,快回去,会冻坏的。”

她用力撕着,黑白的字一点点燃着了,卷起来变成灰烬。

“我替你烧了它,回去,求你了。”

“别管我,别管我!”她的眼泪忽然流得又多又快,顺着下巴淌下来。

“一个自己不想活的人,值得你这样吗?换做我,一点都不为她伤心!”

“有一天我这样死了,你也不会掉一滴泪吗?”

我从未想到她会说如此绝情的话,愤怒地转身独自回去,关上门的刹那,看见那个微光中的身影,觉得我们之间仿佛隔了很远的路,漆黑的一地玻璃屑的路,眼泪不争气地滚滚而出。过了很久她才回来,她不知道黑夜里我一直在等她,不知道我又出去把灰烬和残留的书页打扫干净,以免被老师看到。

第二天早上,她开始发高烧,她爸爸急匆匆赶到学校,我不敢见他,有意避开了。接下来的几天,不时听到三毛粉丝自杀的消息,心里充满对紫雨的挂念和担忧。我知道我们即使闹到这样的地步,也依旧不会分开。如果她需要,我可以承担一切过错,是我让她生病,让她伤心。如果她需要,我可以向她再一次作出保证,让她在我的誓言中得到慰藉和安全感。

“Mr沈!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她住院了,病的很严重。”

“哪个医院?”

“楠楠,别听他的,林紫雨只是感冒而已。她妈妈煮的花茶真好喝。”

“你去过她家?”

“还有他,还有两个女同学,是……非要拉着我们去……”钟沐扬捂住大富的嘴把他拖走了。

两个男生半遮半掩的玩笑话,让我脑海中忽然觉得混乱,分不清喜悦还是悲伤。

第二天,我终于在教室楼道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她低着头,一头长发剪成了短发。我想喊她的名字却说不出口。

一片玻璃忽然从窗户上掉下,我下意识冲过去推开紫雨,碎片划过我右手,血哗一下涌出。混乱之中,不知是谁用什麽裹住我的手,几个人前呼後拥送我去了医务室。

“怎麽弄的,这麽严重。”女校医皱皱眉,从消毒箱取出一把镊子,夹起一块白色药棉清洗伤口。

“对不起,都怪我,一定很疼吧?一定特别疼吧?”紫雨抱着我大哭,我的伤口被她哭得更疼了。我忍着痛说没事,让她出去等。

“别担心,她可不是一般的女生。正义天使,你千万挺住!”

我转过脸不敢看医生,左手拼命抓住桌子的硬角强力硬撑着,听到这个声音,听到他又给我起的绰号,莫名哭出来了,我真恨自己。

包扎完出来,紫雨的脸惨白如纸,眼睛哭得通红。我告诉她不疼,这点小伤一点都不疼。钟沐扬和谈邈也在一旁安慰她,让她不用担心,似乎紫雨才是受伤的那个人。

我伤了右手,什麽也做不了。紫雨帮我穿衣服叠被子,洗脸梳头,打水买饭抄笔记,围着我团团转。我知道她心里的歉意,人的身体是会说话的,她的手每次触碰我伤口的那一刻,都可以感受到一种小心翼翼,一种但愿分一半痛的内疚。她变得更加敏感和不安,担心对我照顾不周,担心不能回报我的奋不顾身。

我不希望她变成这样,但我不能直接说出我的感受,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从这一切中走出来。为了避免矛盾,我有时便去找从前的一个老朋友李婷婷。她是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爽快干脆,让我觉得更轻松快乐。

“今天不用给我打饭,张冬梅请我吃;今晚不用给我洗漱,程怡说她全包了;还有那个笔记,反正她们都会给我写的。”我向紫雨炫耀我的好人缘,我去找李婷婷时,都下意识给紫雨撒谎说见了其他人。

“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楠,你告诉我,我会努力的。”

“我只想减轻你的负担,我受伤你不必内疚,那只是意外,换做谁都会那麽做。”

“真的吗?”

我信口开河的毛病又犯了,真想抽自己一下,恰好李婷婷来送我的紫罗兰香袋,我已经第三次丢在她那里。紫雨眼里忽然泪光涌动,端起为我打好水的脸盆一歪一斜出去了。我忽然才想起她右腿僵直的毛病,很久以来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怎麽办,我又错了。”

“看你怎麽能哄好林妹妹,她可是天天洗你的臭脚丫。”

“哪里臭了,紫雨从没说过,她还帮我洗袜子和内衣呢。”

“你们俩这麽亲密,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什麽关系?”

“楠,你觉得我美吗?”她故意勾住我的脖子,做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

“你这臭流氓,看我撕烂你的嘴!你说我什麽都可以,不许说她的坏话。”念在她照顾我的份上,我并没有直接翻脸,只是假装追着她跑,宿舍里其他人一阵阵不怀好意的起哄乱笑。

“你太过分了!”紫雨脸色通红,上下嘴唇都在发抖。大家第一次见她发脾气,瞬间静下来。作为最亲密的朋友,我本应极力维护紫雨的声誉,对李婷婷直接反击,可这一刻我却想解释李婷婷只是开玩笑,只是看着紫雨愤怒的样子没有敢开口。

我想起大富的弟弟小硕,那一群自称先锋队的孩子当时也只是开玩笑,说他不敢从煤堆上跳下来,他以後就是汪汪叫的小狗,是娘娘腔的女人。这三个字是对一个男生最大的羞辱。我们队长顿时向大富发怒,“让你弟赶紧下来,瞧他的怂样,丢尽了我们红旗队的脸!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大富没有说话,小硕一边哭一边反复说他不是,人人嘴里嚷着要将他们哥俩从工厂子弟中踢出去。那一刻,我们未曾想过,小硕还是个孩子,我们一群大孩子的经验根本难以目测煤堆的高度。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什麽,小硕忽然全身哆嗦着跳下来,我们兴奋地大叫:“小硕是英雄,是英雄!”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们都吓得撒腿跑回家。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无心的玩笑,会是如此悲惨的结局。

学校放寒假,我和紫雨像往常一样走路回家。她执意要替我背书包,我不敢推辞,怕她又说愧疚的话。烧书的争吵之後,我们开始为了对方让步妥协,似乎不敢说真心话,不敢表露真实的情绪。她认真反复地告诉我,我们不是她们说的那种样子。我说当然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有病的,变态下流恶心。

一辆自行车忽地停在前面,紧跟着旁边一辆也停住了。钟沐扬一只脚撑地,一只脚跨在车上,“上车,送你们回家!”

我刚想说不用,紫雨却说好。这一刻,我们没有一点默契,第一次没有猜对对方的心思。紫雨把我的书包递给那个男生,替我做了选择。钟沐扬等她坐稳才缓缓蹬车,默契配合的程度,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而我什麽也不知道,完全是局外人。

望着紫雨一点点远去,我心里涌过一丝羊入狼口的感觉。又像被人抢去了最最重要的东西,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想起她为我打好洗脚水又吃力地端出去倒掉的情景,想起我把紫罗兰香袋一次次丢给李婷婷,紫雨眼中的泪光,不知道她这麽做是不是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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