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爷孙俩若是在我面前,我非得骂几句不可。”
“好了,你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养好,跟他们生什麽气?你要是气病了,回头渔娘要说你了。”
于氏听到渔娘心里才稍微舒坦点,端起茶喝了半盏,消了气,才道:“你们孙家人就是有这个本事,能把知礼的好人气成泼妇。”
孙浔笑道:“又来了,我的夫人从来都是知礼的贤妻,怎麽会是泼妇。”
于氏斜他一眼:“我看呐,当泼妇挺好,一顿好骂,骂完了心里舒坦,免得把自己气出病来。”
孙浔保证:“以後你不开口,我绝不回孙家村。”
“我没那麽霸道,以後你想回孙家村回你的,别叫上我就成,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好好好,都不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夫妻俩在屋里闹一场,渔娘原本不知道,过了两日来请安,听师娘说起孙家那封气人的信才知道两人吵架了。
“我知道师娘肯定不是生孙家人的气,您是气他们薄待师父,叫师父受委屈。”
于氏拊掌叹道:“还是你这个贴心小宝贝明白我,你师父那是个傻的,从小到大被孙家族里欺负,每次他话说得狠,心里却还对孙家留着三分情面。”
渔娘靠过去撒娇:“要不说您跟师父配呢,师父就需要您为他出头。”
于氏大笑:“有本事这话你去你师父跟前说,看他认不认。”
“事实如此,他否认也无用。”
于氏又笑起来:“是了,你师父那人,有时候就是好面子,咱不用全听他的话。”
范江桥和孙浔刚进门,听到这话,范江桥安慰地拍拍他肩膀:“孙兄,嫂子真是快言快语。”
孙浔能怎麽办,只能装作没听到,请范江桥去书房。
温子乔一家已经到南溪县了,温家人还是住在梅家东北角,温子乔去孙家读书,乔氏歇了两日就带着儿媳去前头拜见主家。
渔娘不在家,林氏见了乔石婆媳俩,留人喝茶,说了会儿话,人走时林氏补送了一份新婚贺礼。
“我看这位小娘子是个实诚人,不像是会作妖的。”林妈妈如是道。
林氏也觉得这个谢氏不错,应不会生出事端来。
谢氏何止不会生事端,她稳重的性子跟温子乔一模一样,夫妻俩能过到一块儿去再正常不过了。
谢氏跟着林妈妈学人情来往,算账办事,渔娘在主院见过几回谢氏,她觉得谢氏聪明,就把谢氏带去师娘跟前,叫谢氏跟着师娘读书,琴棋书画学不来,也能懂几分。
这下好了,每日早上夫妻俩一块儿去孙家读书,夫妻之情中,竟生出几分同窗并肩战斗的情谊,感情越来越好了。
乔老夫人高兴,後头给渔娘送了几回小点心当作感谢。
今年天气不似去年热,入夏後,五月六月早晚都凉快,等到七月天气热起来,贺文嘉丶温子乔他们要出发去益州府了。
渔娘要去益州府,于是叫阿青去问问谢氏,谢氏也说要去,她还没去过省城,正好去开开眼界。
黄有功丶朱润玉丶汪直丶胡玮及府学内十几个甲班乙班的学子们都要去益州府,大家约好了从叙州府一块儿出发。
贺文嘉一行人到叙州府时,在府学後门的宅子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出发。
这日早上送行,渔娘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刘舒娘,还有几年前在田家有过一面之缘的魏小娘子。
三年前刘舒娘嫁给高县汪家汪四郎汪直,汪直跟贺文嘉是府学同窗,去年冬日里汪直跟许耕和范江桥来她家书楼看书,渔娘还客气地跟汪直问起过刘舒娘。
这会儿再见,刘舒娘比三年前胖了一些,刘舒娘笑着抱怨说她去年秋天生了个儿子,还没瘦下来。
渔娘客气地点点头,说她看着挺好。
再说魏小娘子,渔娘不知道魏小娘子,魏小娘子却知道她。因为魏小娘子的夫君是朱润玉,朱润玉跟贺文嘉关系亲近,渔娘跟贺文嘉定亲时候魏小娘子就知道了。
魏小娘子拉着渔娘的手道:“益州府我是去不了了,等你从益州府回来我再来找你说话。”
渔娘笑着点点头:“你在家等着好消息吧。”
魏小娘子看朱润玉一眼,笑着点点头。
朱润玉丶黄有功跟贺文嘉要好,有贺文嘉在那儿比着,朱润玉和黄有功两人不敢放松,今年都冲进了甲班。
叙州府府学非同凡响,只要进府学甲班,中举的机会很大。
石匀已是举人,他不要去益州府赶考,今日特地来送别:“贺兄丶朱兄丶胡兄丶黄兄丶汪兄丶温兄,祝你们一路顺风,高中桂榜!”
胡玮丶朱润玉丶黄有功丶汪直几人心中涌起一股豪气。
而贺文嘉,他心中早就有了决断,举人试罢了,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