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就凭他俩的关系,他就算是已经死了装骨灰盒里了,这货也最多秉持着人道主义关怀在葬礼上走个过场给他上柱香吧?不过也不知道真装骨灰盒了这家伙会不会再婚……等等想远了!
第不知道第多少次听到对方的叹气声后,霍玉洲忍无可忍,丢开手里的文件,抬头向对面沙发上看去,目光如炬,隐含不满:“我还活着,不要总是用看丈夫遗像的眼神看我,可以吗?”
楚临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我一直在看你吗,不好意思,我又走神了,不知不觉就想盯着你看了。”
他真诚地解释起来,霍玉洲却听得耳根子发烫,不动声色偏过脸去,装作随意地反驳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一定不是因为魅力太大终于被他发现,从而深深吸引了他。
“真不是故意一直看你,就是一时没忍住。”
他见对方不太高兴的样子,干脆从沙发上起来,追过去在他耳边又郑重解释了一遍。
霍玉洲狐疑地瞥向他,严重怀疑他现在换了种耍流氓的方式。
在他期期艾艾祈求原谅的眼神注视下,霍玉洲板起个脸,清清嗓子严肃开口:“花言巧语的想干什么!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高兴。”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干嘛污蔑我的人格!”
楚临也不甘心起来,他看起来明明就是个淳朴善良的老实人,从来不用花言巧语迷惑人心——再说这和花言巧语有什么关系!
他一咬牙,当即决定道:“要是你实在不高兴,大不了我以后都忍住不盯着你看就是了。”
霍玉洲听他这样说,脸色更加不悦,重重哼了一声,心想你说忍住不看就忍住不看了,还狡辩不是花言巧语,你对我的在意程度也不过如此。
楚临顿时更加看不懂他的态度了,虽然是有些可怜,值得怜爱一秒钟,但也没必要忽然脾气变得这么怪吧,小脾气说来就来,没头没尾,难道美强惨还嫌不够时髦,还要当作精吗?
两人之间的氛围正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僵住,楚临神游天外,霍玉洲看他目光呆滞神色暗淡,又愧疚起来,主动示好:“你过几天是不是要进组了,我送你过去。”
话题跳得太快,楚临险些跟不上节奏,心想霍总果然是个喜怒不定的作精,好怪,这种坐着轮椅叱诧风云级别的作精,谁能搞得定啊!顶不住顶不住。
“你最近发呆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
霍玉洲冷静下来后,不由担心起对方的精神状态。
楚临后知后觉:“有吗?这你都能看出来?”
霍玉洲宽慰道:“在我面前不用故作坚强,你老实说,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霍泽欺负你?”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楚临不得不举起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并没有看出来自己哪里故作坚强。
不过他想霍玉洲其实是个好人,经历那么惨,还能对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哭死。
虽然前半句他相当疑惑,但后半句让他飞快点头:“是的霍泽欺负我,骗了我五百万,你是他哥,要不你补给我吧。”
“少来,别装,随便举个例子你就顺竿爬了?他不被你气哭就不错了。”
霍玉洲失望地看他一眼,低声感叹:“看来你是不打算和我交心了。”
楚临:“?”误会啊朋友!
“算了,”霍玉洲给自己找台阶下,再次强行岔开话题,“下午我出门有点事,你自己乖乖呆在家,不要惹事,等我回来。”
这语重心长的神态,这莫名其妙的措辞,这千叮万嘱的语气,都让楚临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不得不提醒对方:“你可能忘了,按照协议,你是不可以住我这里的。”
虽然最近双方都没有提,但不能因为不提这事就真当是在同居吧?
想了想他又急忙恳求道:“还有别用这种仿佛叮嘱小朋友的语气和我说话好吗,听起来真的有点变态,我一个成年人有点慌。”
霍玉洲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淡定,区区一点语言暴力,不足为惧。
“有些人自己变态,听什么都觉得变态。”
楚临一时语塞,竟然觉得对方说得十分有道理。
这就尴尬了,他不反驳的话岂不是承认自己是变态?
幸好这时候门铃响了。
站在门口的霍泽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顺眼可爱,和霍泽一起出现在门外的还有胡言。
楚临热情欢迎了二人的到来,大方地搬出最贵的那套茶具来招待。
只是霍玉洲那套价值七位数的茶具好像没能讨到两位客人欢心,两个平时都很活泼外向的年轻人今天看起来状态低迷,一口一口心不在焉喝茶,脸上流露无法掩饰的忧伤。
连带着楚临都受到气氛影响,感觉好像发生过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内心饱含对惊天大瓜的期待,楚临默默坐在一旁,疯狂琢磨要怎么起个话头才显得不那么急切,毕竟吃瓜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太明显了不太好。
可除了霍泽和胡言,就连霍玉洲也有些不对劲,一言不发地看着楚临手上正在把玩的一个鲤鱼茶宠,眼中时不时浮起一丝怅然。
“唉。”
一片寂静中,霍泽叹了口气,引来其余三人的注目。
他的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沉凝片刻,然后放下茶杯,“我受不了了,这茶真他妈难喝,谁家年轻人见面时凑一起煮茶啊,好老土啊,哪个老年人想出来的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