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不像我那般从小生活在云谲波诡的宫廷之中,她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现在拉格已经是松恩的第一继承人了,那麽政治手腕这块就必须尽快培养起来了。
下定决心後,哈尔安慰地握住了妻子的手。
他恳切地看向了大祭司:“您辅佐了两任君王,澜更是您一手带大的。在此,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您成为拉格的老师,教导她去做一个合格的王储。”
面对哈尔的请求,大祭司面有难色。
他本想婉言谢绝,可哈尔不等大祭司开口便开口继续道:“我知道您的犹豫是为了对王权避嫌,但我接下来会亲征法瑞赫,澜将在此期间独自统治松恩。即便是以君主的身份,我们唯一能托付且能信任的人也只有您了!”
大祭司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一想到拉格对政治的理解,大祭司就感觉脑壳又隐隐作痛了。
饭桌这头的拉格没有去操心自己马上要多出来的课程。
她还在心里反复预演推算着接下来与尼奥尔德的赌约。
根据赌约,拉格不仅要竭力抵抗住身体内部的嗜血欲望,她还要防止周围的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为了确保她能撑到处决结束,拉格甚至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小刀以防万一。
第二天,大家在号角声中盛装出席。
这是一个很好的午後,慵懒的阳光洒过了葱葱的草丛。
不远处海鸥正踏过浪花,在声声清啼中呼唤着远方的夥伴。
“嘭——”
一声擂鼓打破了眼前的温馨。
大祭司单手托盘,手持权杖踏上了阶梯。
广场中央的高台之下已经围满了等候的人群。
“嘭——”
又是一声擂鼓,大祭司高举权杖神情肃然地向衆人道:“安静!”
瞬间场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
大祭司转头看向了阶梯旁的士兵。
士兵在收到指令後,立刻走向了被五花大绑的莫妮。
莫妮还在神色焦急地看着高台下的人群。
没人知道莫妮嘴里发出的呜咽声是在求饶还是像往常一样地在咒骂。
眼见莫妮倒在地上不肯起来,士兵粗暴地抓起她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其一路拖上了高台。
而哈尔也在随後走到了莫妮的面前。
莫妮瞳孔收缩,眼中又浮现出了几分希望。
她像只扭曲蠕动的虫子飞快地挪动到了哈尔的脚边。
莫妮脸涨得通红,“呜呜”地直起了上半身。
哈尔弯下腰,伸手取走了莫妮嘴里塞的布条。
莫妮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丑态了。
她一获得说话的权利,便满脸带泪地向哈尔哀求道:“陛下,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莫妮甚至讨好地去亲吻哈尔的靴子,丝毫不介意鞋面上的淤泥弄脏了她曾引以为傲的脸庞。
“不是我,他们在说谎!我没有,我真没有!是……是王後,肯定是王後教公主这麽说的!他们都在诬陷我,我不是背叛者丶我没有出卖松恩!呜呜呜……我不想死,求求您!”
莫妮哭得泪涕横流,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冷漠。
因为无人回应,莫妮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
沉默氛围带来的压迫感在空中蔓延开来,莫妮的脸色也越来越白了。
她依稀听到死神的脚步正在逼近。
莫妮瘦虾似地伸着身子,再次看向了台下表情淡漠的贵族们。
她找啊找,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曾让莫妮万分嫉妒的拉格。
拉格宝蓝色的斗篷下包裹着一袭华丽的丝绸长裙。
只看款式和质地,莫妮就知道它肯定是由希格娜亲手缝制的。
真讽刺啊!
价比黄金的东方丝绸,我费尽心思不过偷到了一方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