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月华的身躯因强行破开封印微微颤抖着,一缕血痕唇边蜿蜒而下,吐不出去的黏腻地附着在他的唇瓣周围,不肯轻易滑落。
壤驷胤这样就是带着一种很恶劣的纠缠。
钟离月华从小便有在枕头下面放匕首的习惯。
曾经传授他武艺的师傅告诉过他,这样可以震慑邪祟,也是在睡梦中最快触及的防身之物。
他扫过全屋,既保持原状不变,那么在他枕下的这把匕首也一定还在,幸好,他没赌错。
大多时候,钟离月华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自己这位夫君。
他还以为自己的旧物会在天界那一战后,被他全部烧掉,扔掉。
如此细心保存呵护,恍惚间回到了百年前。
真是讽刺。
壤驷胤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轻声说道:“这把刀很锋利,你不在的时候,我还替你磨了磨,能感觉得出来吗?”
钟离月华指尖湿漉漉的,那湿漉漉的感觉仿佛是某种罪恶的残留,又像是什么浸染,怎么也甩脱不掉,像是根本得不到解脱。
刀刃可以埋得很深,壤驷胤脖颈周围的血肉湿红一片,伤口边缘的皮肉推挤着,如同被揉皱的红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恰是要害之处,仿佛只要再深一点,就会让他永远消失。
钟离月华心想真是个疯子。
“放我离开。”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儿?”
钟离月华皱眉:“你管我去哪儿!如果你不怕待会儿失血过多晕过去,那就和我这样僵持下就好了。”
壤驷胤的目光扫过他手指上的血痕,轻车熟路得让人捂脸。只见他缓缓低下头,将那沾血的手指轻轻纳入口中,红舌灵活地开始舔弄起来,那温热的唾液与血液混合在一起,在指尖上晕开。
舌尖沿着指尖缓缓游走,不放过任何一处血污。
钟离月华的脸上闪过恼怒与羞愤,他承认了,刀没拿稳,是被壤驷胤的不要脸震惊了。
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那么一瞬,壤驷胤却眼疾手快,一下子捉住了他的手腕,壤驷胤一勾,那刀刃便滑落朝着钟离月华的眉间戳去,壤驷胤把握着分寸,只是轻轻碰到,就将刀夺到了自己手里扔在了床下。
钟离月华仰着头,雪白的脖颈在情绪的激荡下微微抽搐着。
壤驷胤看着他,一只手给他重新封好定身咒,再捂住那血流成河的脖颈,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血。”
钟离月华嘴角抽搐,他居然语气里还有些委屈。
没人会喜欢助性加超绝失控药。
特别是一个各方面都堪称正常需求范畴的成年狐狸。
龙的血只会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第一次壤驷胤用自己的血喂钟离月华,是有一次他们一起掉落冰冻石窟,那时他们灵力耗尽,壤驷胤用冰块划破手掌,将自己的血喂给了钟离月华,见效很快,通体都变得温热起来。
那般恶劣的条件下,就算壤驷胤再禽兽,也有心无力。
钟离月华知道他的第二个功效,还是他们大婚之时,壤驷胤滴了几滴龙血在他们合卺酒中。
那时候钟离月华还比较无知。
就着壤驷胤的手就乖乖喝下了整杯。
饮下没多久,钟离月华只感觉有一股陌生而炽热的力量在体内钻动,额头也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后来整夜都在起起落落,像是在黑暗的浪潮中挣扎的孤舟,周围的空气潮湿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龙息混合着钟离月华脸上被汗水晕开的胭脂味,形成一种浓馥芬芳却又无比怪异的味道。
没有尽头的索取。
瞳孔失焦。
他在这复杂的感觉中,对身体的异样反应中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迷茫与无助。
钟离月华看着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伤药止血包扎,本来龙就是一种疗愈速度非常快的种族。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我离开?”
钟离月华有些自暴自弃地盯着头顶的帷幕。
“你刚醒,身体尚未恢复,不该跟着壤驷月曜胡闹,去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钟离月华觉得可笑:“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该知道一些真相,就该一辈子被你蒙骗在鼓里。”
“你能保证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吗?”
这故弄玄虚的话惹得钟离月华非常冒火。
“那什么才是真相?百年前,你归顺于天界,那是真相,你将我是尸首灵器各自镇守四方,那也是真相,钟离和壤驷的结盟早就断了,以后各自分手,桥归桥,路归路,大家奔自己前途,没必要还绑在一起。”
天界与大荒,本就互不干涉。天界众神居于其间,各司其职,掌管着日月星辰的运转、风雨雷电的调度。
而大荒从前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洪荒之地,崇山峻岭绵延不绝,深谷幽壑纵横交错,
混沌之力尚未完全分化,天界与大荒之间存在着一处通道。
彼时,天界的一位星官在巡天之际,私自下凡,降临大荒。
星官在大荒游历之时,结识了大荒圣女。圣女原本带领着部落的族民在这片土地上生存。星官被圣女的善良与坚韧所打动,他运用自己的天界法术,帮助部落抵御了一场巨大的天灾。
星官与圣女生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