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就见原本待在自己位子上的路望许坐到了他的位子上,脸朝着墙趴在桌子上。
江砚目光在他後脑勺上落了一瞬,从一沓英语卷子里轻轻抽出一张放到他桌子上,又在他手臂边上放了两颗草莓糖,然後转身去发试卷。
一班的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一个女生探头进来说:“你们班的班长在吗?主任说去开会。”
前排的男生迅速回头看了眼:“在。”
他站起身,作势就要喊,讲台上坐着的男生突然起身,淡声道:“我去,不用叫他。”
“哦哦。”
前排的男生奇怪地挠挠头,又坐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今天晚上宋贺州他们都没怎麽说话的缘故,整个晚自习一班教室都显得格外的安静。连路过的加菲都觉得反差,特意隔了一段时间又绕回来一遍,确定这群人是真的转性了才满意地离开。
路望许“一觉”睡到了晚修下课,等他擡起头,教室里只剩下了他和江砚。
江砚看他一眼:“要熄灯了。”
路望许抿唇,他当然知道,他就是故意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才起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一直不走。
“嗯,走了。”
路望许站起身扯过椅背的书包,单肩甩到身後。
没走两步,教室里的灯忽地灭了。
路望许脚步微顿,手指下意识攥紧了书包肩带。
“路望许。”
江砚的声音落在空荡安静的教室里,显得莫名有些温柔。
路望许停下步子,下意识想嗯声,才发现喉口哑得厉害。
他眼睫轻动,克制了想回头的动作。
江砚两步走上前,“一起吧。”
路望许慢慢松开手指,没说话,只沉默地擡脚走在前面。
等和江砚分开,路望许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绕去了对面的宿舍楼。
正在泡泡面的杜兴扬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找上了门,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拉走打了一架。
这场架打得悄无声息又酣畅淋漓。
最後杜兴扬揉着嘴角上的伤骂骂咧咧地回了宿舍。
这次是路望许先动的手,但杜兴扬傻逼归傻逼,还干不出去找老师告状这种事情。
所以他只是骂了路望许一路的傻逼,骂完他之後又开始骂那三个已经被拘留起来的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馀,明知道了路望许姓路还去招惹人家,还连带着他一起被揍了一顿……
。
第二天宋贺州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及昨天的事,而是恢复了一贯的作风本性。教室里充满各异的早餐味和补作业的哀嚎声,林玖九和顾念清的英语卷子从前面传到後面,所到之处人人奋笔疾书。
路望许勾完第三篇阅读的答案,肩膀一松,支着下巴开始转笔。
他昨天晚上只做了卷子後面的完形和改错就上床睡觉了,前三篇阅读还是早上早起来教室补的。
第四篇他根本不想看,于是随便扫了两眼就开始瞎选。
旁边晃过一个人的身影,路望许当即撂下笔,直起身欲盖弥彰地往桌肚里掏高中词汇大全。
江砚瞥了他一眼,把早餐放到他桌上。
路望许慢吞吞地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开始铺垫:“昨天的英语卷子是不是有点难啊……”
江砚弯腰把书包里的书放进桌肚,又从桌肚抽出英语书,闻言又看了他一眼:“阅读第四篇?”
“……”
路望许偏开脸,不吭声了。
“什麽第四篇?英语阅读吗?”
宋贺州抄完卷子,无事一身轻地东瞅西看,“欸,管它难不难的,反正我抄完了。”
说着他伸脚踢了踢前面方时越的椅子:“老方,我竟然一个早上都没听见你的声音?你别告诉我你英语卷子写完了?”
方时越埋着头没理他。
边上的陈洛笔耕兼啃面包之际抽空回了个头,含糊道:“老方,他,emo了。”
宋贺州‘啊’了一声:“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