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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相送（第2页）

又收了弓弩，转身走进内室。

荒泽见人没有出来，连忙拔了弓箭，取出纸摊开一看，映入眼帘的只有几字，“保护好你家主子。”

言简意赅，那是半点不拖泥带水，他默默嘟囔出声：“这信我到底要送给主子还是不送啊？”

困扰他的问题也没有留多久，这信还是落到了白岑谦手里，原因还是他刚回到府里，就听到宫令伯伯告诉他让他一回府就到书房去。

他刚一进门还以为有什麽大事，结果，就听白岑谦缓缓出声：“她给的信呢？”

荒泽诧异，两人是约好的，还是心有灵犀？不然主子怎麽知道她回了信？

白岑谦摊开信看着也不出声，手抚摸着鸟儿头顶上的毛发，兀自笑弯了眉眼。

她好像跟以前有所不同了，话里没有那麽直白，可还是会关心他的安危。

大军出城那日，百姓来看热闹的有很多，白岑谦却待在城门的一处角落专心等着人。

秦昭零早就在三日前被遣回了将军府里关押起来，把守的人还是里三层外三层，却没人敢对他不敬。

看着如今骑在马上英姿飒飒的秦将军，百姓们的反应各有不同，有人愤慨并坚定他是叛国贼，顾忌着也只敢在路上扔些撒些菜叶子，有人感念他忠心为国平定战祸多年，奉他作大昭的神，恭敬崇拜不减半分。

城门大开，秦昭零先一步到城外等候。

白岑谦这个统帅全军的主将却频频望着城内的方向，他本该决绝一些不再牵扯，可他做不到。

秦昭零的事已定，趁着回府也跟宫里的琚贵妃通过信，那她又在忙些什麽呢？

“主子，我们该出城了。”

荒泽在身旁提醒，白岑谦只道：“再等等。”

又过一刻钟，人却依然没出现，看来不会来送他了，他心里弥漫着失落，“走吧。”

骑着马到城外，与秦昭零对上一眼，秦昭零揶揄着指了指停在路边半旧的马车，说的话却听得他一怔，似不敢相信：“五殿下出来得未免太晚了些，马车上有个人儿等你许久，估摸着天还未亮就等在这，也不知道这时候瞧见你出来了怎麽没动静，你不去看看？”

白岑谦心里如翻江倒海，他知道是她，没想到他差点跟她错过，秦昭零也不遣人告知他一声。

秦昭零知道这是为他跟妹妹牵线搭桥的人，自是不敢怠慢，他要早知道，肯定马不停蹄赶过去告知白岑谦。

可是那人也极能忍，直到大军快要出发了，才派人来问五皇子的下落。

白岑谦快步朝前走，等到马车前才慢下步子。

车帘忽地被人掀起，落荷头上戴着帷帽，将一根手指抵在唇上，轻声道：“公子睡着了，劳烦殿下小点声。”

而後从马车上下来，给他让开了路。

白岑谦进到马车内时见到的就是睡得酣甜的邢莲水，斜斜靠在一侧车舆上，他进来的一刹那轻皱了下眉头，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又舒展开来。

待他坐下後她的眼睫轻颤，有着幽幽转醒的迹象，少顷，便睁开了清中蒙雾的双眼，对着他一笑，坐起身来。

“殿下来了也不唤我起来，也不怕误了大军出发的时辰？”

白岑谦坐在她右侧，自然道：“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只想着出发前若能看一看你便已知足，见你睡得香甜不忍扰你美梦。”

邢莲水心下复杂，面上浅笑：“你不是知道我并非能在外面安寝的吗？自你的马出城，我便醒了。”

“我知道的。”白岑谦急着出声，生怕她不明白。

邢莲水又靠回车舆上，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既已见过，时辰也差不多了，但愿殿下此行顺遂，平安归来。”

白岑谦眉眼间笑意吟吟，柔声道：“嗯，姑娘保重。”

还不到一刻钟他便出了马车，同衆人对上视线，等在外面的荒泽不由心道，辛苦等这麽久，只待了这麽一会就要走，值得吗？

大军出发，马蹄飞扬，邢莲水不露面，只掀起帘子一角看着马上那道俊挺的身影随着大军渐渐行远。

日头不是很高，天也没有多冷，满山掩林遮不住那颗挂念的心。

待日头高起，街上的摊贩基本都出来了，马车行驶过闹街，风不时吹起帘边一角，足以瞧见街上摆满琳琅满目的东西。

邢莲水见惯都城中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对着普通的货物提不起半点兴趣，而落荷打小跟在长公主身边，外人眼里珍贵的首饰都得被她估量几眼才能勉强夸夸几句，倒对吃食情有独钟。

邢莲水半掀眼帘：“姑娘不问问在下为何要去见五殿下吗？”

“公子做事自有您的一番道理，奴婢虽好奇也不予过问。”

邢莲水试探问：“你就不怕我此行对长公主殿下不利？”

落荷不是没有此疑问，她在邢莲水初入长公主府的当夜便问过长公主，当时白非鸾只笑了笑，点了几下她的脑袋，对她说：“本公主自见她第一面起就怀疑我与她是旧识，毕竟她的眼神骗不过我，可我翻遍了记忆，偏偏没有她。她的品性与所求如何，我与她相处间便已知晓几分，这可能就是天定的缘分，如此，我便愿意容着她，帮着她，毕竟好友难寻，知音难觅，而她所做之事皆不曾危及天下，也与我所谋相合，我自然信任她。”

落荷擡手盖住飘动的帘子，郑重道：“长公主殿下向来不用不信任的人，既然殿下信任您，那奴婢自然也如此，您与五殿下有交情，对殿下何来不利？殿下又不欲与天子争辉，也不欲与皇子夺嫡，若是疑心您岂不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