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微尘谨慎地看看周围,小声地开口,“是按察使滕家的,喉官衙传了消息过去,滕家人已经在赶过来了。”
按察使?!这可是三品官。
徐辞言拧拧眉,知道珠儿家富贵,倒是没想到这麽显赫。
不过……徐辞言若有所思,祁县里拐子的事牵扯到了府里,一时间成了僵局,眼下倒是可以借滕家的事破了这局。
虽然不知道珠儿怎麽被拐的,但是拐走珠儿的人背靠邓禄等人,滕家手握大权,还能放过他们?
显然殷微尘也是这麽想的,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与其提心吊胆地防着邓禄,倒不如干脆利落地把他解决了。
这样一来,徐辞言安心读书没了後顾之忧,殷微尘也能拿这事邀功。
他想,牵扯到府城,石县令做不到,没有任命,喉官衙也不可能出手,但这不是又能出手的人吗。
“你这几日若无事,就在家里等等,应该快到了。”殷微尘笑着提醒。
“多谢。”
徐辞言正色向他道谢一声,既是为这声提醒,也是为之前的事。
邓禄等人行事阴险狠辣,单靠石县令不够保险。
徐辞言此去府试,家里只有林西柳几人在,实在不放心,便早早托了殷微尘帮忙照看。
“我还要谢谢你呢,”殷微尘摇头,“按察史司检察一职,和喉官衙也有些牵连。”
“珠儿的事是我递上去的,这麽一来,我在喉官衙的事也顺利许多。”
白巍是喉官衙在祁县重点关注的对象,因着他和徐辞言之间的牵连,殷微尘就被调了上去,不用干那些脏活累活,只用注意徐辞言。
这事徐辞言心知肚明,在他的配合下,殷微尘的事好做多了。
眼下再加上珠儿的事,殷微尘扯着嘴角笑笑,很快,他就能再升上去了。
“微尘,”徐辞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几日,劳烦你多注意注意邓家。”
殷微尘擡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商量好之後,徐辞言就回了村。
周沅柳派人报喜的时喉,帮他也报了一个,林西柳早早知道儿子考过了府试,翘首以盼地在家里等着。
徐辞言一回来,她就笑着招呼人吃饭。
依旧是徐家一族的亲眷们一同庆祝,徐七爷眉毛都要飞上天了,徐辞言过了府试,就是个名正言顺的童生。
在他们这地界,一个童生已经可以开馆给人啓蒙了,靠着收受束修就能养活自家。
更何况,徐七爷得意洋洋,他家言哥这麽年轻就考中了案首,别说秀才,说不定日後能向他爹一样考个举人回来呢!
到时喉他徐家村啊,也能立个举人牌坊!
徐父刚考上就去了,他的举人牌坊没立得起来,这是徐七爷一生的憾事。
“言哥儿,”想到这,徐七爷激动得不行,连忙把徐辞言喊过来,当着族里衆人的面给徐辞言手里塞银子,“这是族里出的,好好拿着!”
“等到来年去考院试,路费什麽的都别担心,族里省吃俭用的也得给你凑齐了。”
“哎。”徐辞言笑着接过银子,视线一扫堂里目露羡慕的孩子们。
哪怕眼下不缺钱,族里这银子他必须收,一方面是长者赐不可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激励激励下面这些小的。
徐家村的学风一直比别的村子好些,不就是因为村里人见徐父当年的风光,知道读书的好处吗?
眼下徐父不在,徐七爷的意思,是要让徐辞言担起这个责来。
只有给这些大的小的看见了读书实打实的好处,才愿意花钱把孩子送书院去,而不是想着多个汉子多分力,留在家里下田干活。
徐七爷一咂旱烟,心满意足地看着几个孩子面露羡慕,大人也纷纷意动。
一族的人齐心协力地培养孩子,他们徐家啊,才能真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