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笑越开心,“不错,等到这法子施行下去,看那些官吏们还怎麽清闲?!”
朕这个皇帝都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你们这些臣子怎麽还意思休息啊!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笑开。
资本家没有良心,资本家只想让你做牛做马。
鸿喜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脸上如出一辙的笑容,一时间不由得替前朝那些大人们点了根蜡烛。
这种全方面成体系快准狠的剥削下去……保不住那些大人都想进宫来和他做同僚了呢。
就是他们当太监的,准入门槛高了些。
“不错不错,”心底狂笑了片刻,乾顺帝收敛神色,“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写份折子递上来。”
徐辞言笑着应下,转身出了乾清宫。
他今日一身绯红官袍,头戴鸦黑官帽,补子上白鹇展翅欲飞,除了殿顺着广场往外走得时候,金灿灿的日光照在身上,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乾顺帝欣赏地看了两眼,半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鸿喜,”他若有所思,“朕才想起来,无咎他也是官员啊,这考成法的大刀砍下去,就不怕误伤了自个?”
鸿喜呵呵一笑,“陛下这就是多虑了。”
他露出个牙疼的表情来,“洒家可都听说了,徐大人在吏部,那可是卯时到戌时休,吏部那些一年半载干不完的活计,到他手上,不到一个月就理得清清楚楚的……”
“依徐大人这勤勉程度,就是吏部官员的淘汰完了,也轮不到他啊!”
乾顺帝:“…………!”
他惊诧地瞪大眼睛,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有荣具焉来,“不愧是朕的师弟啊!”
他原地乐呵的半响,站在窗前看着徐辞言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沉下脸来冷笑一声,“鸿喜,你说朕这个六儿子,是不是当朕是傻子?”
鸿喜心底一战,赶忙跪下,“陛下……”
无论六皇子怎麽样,也不是他可以评说的。
乾顺帝也不需要他回答,前头他把萧衍传了进来,只不过浅问了两句,萧衍就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了。
查不到所谓的幕僚,这折子说是他自个写的,谁信?
再一想先前徐辞言连册子都没翻完儿,就能脱口而出这麽多前後照应有条有理的观点来,乾顺帝面色黑沉,咬牙切齿,“朕看他是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这考成法是怎麽从徐辞言那跑到萧衍那的,乾顺帝心底扎了根刺,他到不觉得是徐辞言主动献上去的。
无他,犯不着,徐辞言当过东宫官,又是他的师弟,想要献策,无论是走太子的路子还是直接找他,都没什麽问题,何必要去招惹个邑王呢?
只有一种可能,这些萧衍耍手段或抢或骗或夺弄到手里的。
“陛下,恕老奴直言,”鸿喜见他面色青黑交接,眼珠子一转,露出点大无畏的神色开口,“徐大人辞去洗马一职,您是知道怎麽回事,但外头不知道啊。”
“保不住在外头看来,徐大人是得罪了太子殿下,才……”
才什麽样,鸿喜没明说,但乾顺帝自然明白。
他心底一阵发沉,也对,徐辞言挨了打,还辞了东宫官,说不准在外面看来,这就是他站不稳东宫的路子了。
但那萧衍又是怎麽回事,不管徐辞言是不是被东宫厌弃,也曾是东宫属官,他这般行事,把东宫放在何处?
乾顺帝心思变换,鸿喜的一番话,不动声色地把一件事情摆在他面前。
邑王有夺储的心思,而储位不稳,一定意义上就是社稷不安。
“呵,”越想乾顺帝面色越黑,怒急之後,他反倒笑了出来,“说起来,无咎任洗马的时候,也是受了委屈。”
鸿喜闻弦知雅意,叹息一声,“是啊,现在看来,那事怕是罪人蔺吉安做的手脚,只是委屈了徐大人。”
蔺家出手,相关的证据自然是抹得差不多了。但查不查得到不重要,眼下蔺吉安倒台,只要乾顺帝想,证据自然就会出现在蔺府里。
“嗯,”乾顺帝点点头,手指缓缓帛过珠串,“他吏部差事干得极好,这麽多任里面,只有他一个把考功清吏司管得明明白白的。”
至于明面上的郎中阳昆,两人都默契地忽略这个人。
说白了,阳昆没什麽本事,若不是徐辞言入官场时间短,资历浅了点,那还用得着他。
“吏部那边的官职不动,”思绪变换间,乾顺帝一甩珠串,“传旨下去,升徐无咎为右春坊右庶子,司太子讲读一事,同时兼吏部员外郎一职。”
右庶子乃太子讲读官,正五品官,这麽一来,徐辞言又升官了。
鸿喜眼底划过一丝精光,并且,陛下没夺了徐辞言吏部的职,他年纪轻轻,有品秩有实权,当真是官运亨通啊。
徐辞言的事情定下,乾顺帝又操心起那份考成功来,他一挥手,“传工部尚书前来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