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微渔知道有时跟萧庭訚说不通,便攥住他的手腕,缓缓起身,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字,“不。”
她想说不要走。
萧庭訚身子一僵,感受怀中的香软玉温,不由攥住她的腰肢,两人青丝缠绕,密不可分。
沈微渔没有察觉这一点,但萧庭訚眼眸一沉,把玩起她一绺青丝。
“你不想让朕走。”
沈微渔颔首。
她本来就没想死,自缢不过是换他来见自己一面,省却两人每次见面,他都一副气势汹汹,仿佛要拆她入骨的凶狠模样。
萧庭訚目光晦暗,也不知想到什麽,低声道:“好。”
沈微渔一愣,还以为难以说服他。但他今日过于好说话。
她想知道萧庭訚为何好说话,眉梢瞥去,却意外看到萧庭訚睥睨来的双目,唯有她的倒影。
一刹那,心口又疼起来。
同时心里泛起厌恶。
沈微渔不动声色地侧过脸,忍着疼痛阖眼。
这一阖眼,她竟昏昏欲睡,耳畔不知何时传来萧庭訚的冷声。
“朕知道你又想骗我。”
沈微渔四肢百骸忽然灌入冷风,却被他人死死抱住,像是镶嵌在怀中,力道极大。
莫名地让沈微渔陷入梦中。
明月星稀,一灯如豆。
萧庭訚望着躺在被褥的沈微渔,凝视许久,身上的寒意早已收敛。
半晌,他冷笑一声,不论心中多麽恨她,但他依旧在意她。既然避不开,那就不允许她逃。
至于那夜的事情,他作为天子,才不屑跟一个女子解释。他解释,沈微渔也不信。
萧庭訚为她拈好被褥,一扫心底的阴郁,起身来到游廊,折西又往北亭而去,绕来绕去,来到曲径幽处的一座院子。
守在院子里的护卫向他行礼。
萧庭訚挥挥手,大步走入院子,不用开口,随行的人立马推开右边厢房。
萧庭訚一进去,便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往内室走去,昏迷不醒的朝梣被锁在床榻,葛老在为他上药。
“陛下,你怎麽来了。”葛老纳闷,陛下不是厌恶朝梣,怎麽今日有空来。
“朕来看一眼。”萧庭訚扫一眼躺在床褥上的朝梣,见他面色苍白,难掩孱弱,不由冷笑。
这人跟他长得也不像,沈微渔怎麽能把他当成替身。
萧庭訚倍感屈辱,可事已至此,一直揪着不放,只会庸人自扰。转眼一想,此人故意自投罗网,不过是想离间他跟沈微渔。
万幸他没死成,可是平白无故被算计一番。萧庭訚绷紧下颌,双目覆寒霜。
他既离不开沈微渔,那就想方设法,让沈微渔自愿留下来。之前的手段太容易两败俱伤,攻心方为上乘。
萧庭訚居高临下地睥睨葛老,淡然道:“你之前给朕的春缠药,可否还有。”
葛老心一惊,“陛下要给沈姑娘用。”
萧庭訚淡然道:“休要多问。”
葛老闻言也不敢多问,乖乖交出药箱里的青瓷药瓶。
陛下究竟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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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庭訚究竟要做什麽,无人知晓。可在沈微渔醒来後,萧庭訚主动告诉她,朝梣还活着,并且允许她去见他一面。
沈微渔被这惊喜砸得不知所措。
萧庭訚则是平静地望着她,“你昨日留下朕,不是想求我去见朝梣吗?”
沈微渔还不能开口说话,闻言警惕地望向他,却听到萧庭訚低声道:“难不成你不愿意去。”
她当即摇头,不论萧庭訚究竟是何打算,她都必须亲眼见到朝梣。
萧庭訚说到做到,不仅让她去见朝梣,还允许沈微渔往日可以在府中自由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