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蕨深吸一口气,“我和她大吵一架,她说我离间她们,我一气之下就走了。”
“我没想到她是骗我的。”
她讨厌李栖人从言语也听得出,孙捡恩想了想问:“你为什麽讨厌栖人妈妈?”
她的不安太明显了,卢椋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像是安抚。
王蕨:“她明明知道飘萍想要什麽,却总是不给她。”
或许是在小辈面前太情绪化很失礼,王蕨也平复了好一会。
“抱歉,我太激动了。”
她脸上也有细微的皱纹,孙捡恩很难想象孙飘萍如果或者,现在是什麽样子。
她一点不了解生她的妈妈,却是孙飘萍无可争议的一部分。
在扬草剧团遇见的张老师提起孙飘萍,说她努力,比谁都坚强,抓住机会就不会放过。
她是发掘妈妈的老师,虽然有收到孙飘萍问候和寄出的礼物,却没有感情上的评价。
张老师说你妈妈从没有和我提过,改天我整理好信件一起交给你。
那天她和孙捡恩谈完似乎还有什麽困惑,欲言又止还是没追问。
王蕨撕开了孙捡恩对母亲的幻想,她头一次感受到孙飘萍不是别人口中的传奇。
她不过是有私心有脾气的普通人。
李栖人不说的那些部分,在日记里提到我们争执,和撕掉的那些内容,是不是王蕨现在说的内容?
她们决裂了。
李栖人觉得孙飘萍背叛了她。
但王蕨说孙飘萍是分手後才做的决定。
孙捡恩想了好半天,问:“我妈妈想要的是……”
她不是很懂孙飘萍,这个瞬间也没空预设答案,想到什麽就说什麽。
“她想要栖人妈妈和她结婚吗?”
王蕨:“是。”
“她要李栖人抛弃一切,和她去国外结婚。”
孙捡恩:“不可以吗?”
她们根本没有顾虑,不像我和卢椋。
至少有一方还有牵挂。
那边的女人笑了,“小恩,我可以这麽称呼你吧?”
“当初……”
卢椋靠在长椅的靠背上,偶尔有狗自己遛自己东闻西嗅。
漂亮的天气,漂亮的捡恩,不漂亮的故事。
她不知道自己只是想找回毕设作品的去向,竟然牵扯出这麽多。
很复杂的感情,卢椋不做任何评价。
每个人都处境不同,故事也早随着两个当事人的死结束了。
人生大事,只有身後事关乎活人。
有些人举办葬礼是办给别人看的,是社交行为。
孙捡恩不为了社交,只为了妈妈。
不知道为什麽,此刻望着溪水对面绿道的卢椋想。
或许捡恩会推翻她想要的墓碑。
王蕨也没有全部说完,她显然也有自己的事,问了孙捡恩在扬草做什麽後,又询问孙捡恩要住到什麽时候,说她会来一趟的。
是祭拜也是作为长辈的心意。
视频结束,孙捡恩摘下耳机,耳机装入耳机仓合上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