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捡恩,你这叫没谈过?不要太会。”
孙捡恩偶尔回复安璐一句话,她刚才还用平板拍了一张卢椋工作的侧影。
因为太近了,安璐有种自己应该在桌底的错觉。
她就知道孙捡恩想要什麽都会成功的。
小小石雕姐姐,轻而易举。
不过因为卢椋是社会人,安璐又有些担心孙捡恩被骗财骗色。
怂恿孙捡恩的是她,开始紧张的也是她。
安璐又开始给孙捡恩发一些悲惨案例,也希望孙捡恩能再观察观察。
没想到孙捡恩说:她还不愿意呢。
安璐:看来她人真的不错,一般人早就……
孙捡恩:早就什麽?
安璐:算了,你继续彻夜长谈吧,晚安。
她不回复,孙捡恩也没办法一对一在线求人帮忙。
“这叫很会吗?”
“不是谁都会说这种话。”
孙捡恩懒得看一条条的恋爱步骤了,她更喜欢这样和卢椋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卢椋:“看说的对象是谁。”
她把几张草稿叠好,又从手机相册里找到之前的样品,一起发给了客户阿姨。
那边的人也没有睡,增补了一些信息。
孙捡恩趴在桌上,看卢椋写写画画的草稿,生死是大事,家人总要忙前忙後。
李栖人的後事都不是她置办的,她把一套公寓留给了堂姐作为报酬,一切从简地把事情办完了。
留给孙捡恩名下的除了现金还有孙飘萍的一些财産。
孙飘萍是孤儿,她在扬草也举目无亲,首都天高皇帝远,谈不上这些远亲继承。
孙捡恩趴在桌上,脸枕在手臂上,“卢椋,我是不是很不是东西,妈妈死了没多久,我却在追求你。”
卢椋还在忙她的事,并没有刻意安慰,“这些又不矛盾。”
“或许你潜意识也想覆盖痛苦的记忆,所以选我做你的缓冲。”
她说得像是孙捡恩把卢椋当路障缓冲,身边的人不同意,“我是真心的。”
提到李栖人,孙捡恩的状态就不太好。
习惯了安排的人无法真正松散,宛如螺丝钉失去了工具,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
卢椋馀光瞥见孙捡恩的神情,很是落寞。
就像那天初遇,漫天雨丝,行人匆匆,她在风雨里像是被行李箱拖着。
可能也是被遗物里的故事吊着最後一丝生存欲望。
孙捡恩有些困了,她反复强调我是认真的,就这麽趴在桌上睡着了。
卢椋看了她很久很久。
她关掉重复播放的便携式dvd机电源,收好桌上的纸张。
什麽都整理好了。
只有突如其来的孙捡恩难以整理。
在俯身把她抱到床上之前,卢椋吻上她的嘴唇。
不是深吻,却停留了很久很久,好像她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感受孙捡恩嘴唇的纹理。
如同开凿石像之前她独特的仪式。
只是这尊石像,她还不知道要怎麽凿。
或许会半途而废,但卢椋久违的想试试。
人总是会为了瞬间的冲动活下去的。
孙捡恩表面淡然,实则霸道,非要成为卢椋的倘若。
卢椋希望是。
倘若可以。
赌一个永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