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视了一整天,却连不高兴的资格都没有。
在车上的时候,谢亭恕真的想过,如果突然横穿出来一辆车把他撞死,不知道周浮会不会有点後悔。
但没有那种好事,他还是要站在车外,在她男朋友面前,像一条撵不走的,名不正言不顺的癞皮狗一样,向她摇尾乞怜。
“你看我一眼,我就走。”
海风四起。
谢亭恕耳畔全是棕榈树和椰子树被刮得簌簌作响的,杂乱的响动。
海面浪涛汹涌,不留情面地吞噬沙滩。
“周浮——”
唯独这辆车里,仿佛进了另一个死寂的世界。
时间似乎静止了。
周浮坐在车里,藏在阴影处的双手扭曲地拧在一起,整个人都快要僵死过去,一呼一吸之间,空气在鼻腔冰冷地灼烧着。
“谢先生……别再为难她了。”
半晌,她听到薛蕴的声音。
是和刚开始下车时截然不同的,缓和的语态。
“她并不想见你。”
而直到刚才为止还在咄咄逼人的声音,却如同不知何时滑塌的沙堡一样。
变成了握不住的砂砾,破碎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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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酒的酒精度似乎比她想象中要高。
周浮一路昏昏沉沉地靠在副驾的颈枕上,脸和耳根都烫得厉害,有一种感冒发热的感觉。
“你是说两个人一起粉饰太平带来的稳定吗?”
可很奇怪的是,她意识都模糊了,谢亭恕刚才在车外说的话,却格外清晰。
车子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周浮感觉到有人把她从副驾驶座里抱出去。
因为醉酒,周浮失去了感受时间长短的能力。
只觉得好像一切都是一幕连接着下一幕,接二连三地发生。
她睡不安稳。
明明睁不开眼,思绪却时有时无。
朦胧中,周浮好像回到了Coco家的大院子,躺在上面的沙滩椅上。
耳畔也再次传来了谢亭恕的歌声。
不走心的,潦草的勾勒着陌生的旋律。
手上红色的可乐罐,轻轻地敲打着拍子。
周浮最後醒于口渴。
她下意识地往枕头底下摸了一把,才想起自己目前是在亚城,和薛蕴住在同一个套房里,便无声息地吐出口气,准备到客厅找口水来喝。
可下床的一瞬,周浮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薛蕴好像不在床上。
薛蕴的作息一向很稳定。
刚才他们从Coco那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快到他的休息时间了,没道理到现在都还没睡。
周浮想着,便在推门而出的瞬间,听到了一声干脆利落的,打火机的声音。
她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推门而出的下一秒,看到客厅里正在把玩着打火机的那个男人。
客厅没有开灯,只剩下蓝黄色的火光,映照出火苗後面寡淡的眉眼。
“你——”
两人对上目光的瞬间,周浮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一步。
差点脱口而出的‘你怎麽在这里’被迟到的理性在悬崖边勒住。
“吓到你了?抱歉,我只是……有点睡不着。”
因为下一秒,周浮就发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而是薛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