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侍卫打起来了,宁沉这边人少但没落下风,一时间僵持不下。
过了一会儿,里头的人走出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宁沉以前见过的八皇子刘滕,走在後头的是满脸尬意的赵越。
他朝宁沉比了个无奈的表情,用气声问:“你怎麽来了?”
宁沉没来得及开口,刘滕斜了赵越一眼,赵越噤声,无奈摊手。
这会儿两边的侍卫都停了手,刘滕冷哼一声,“你们倒是胆子大,皇子侍从都敢打,我若是追责,你们几个脑袋够掉?”
挡在宁沉身前的侍卫低头,不卑不亢道:“殿下,侯爷出征前下过令,属下的任务就是保护宁公子,即便是您要对他出手,我们也是照拦不误。”
刘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冷笑一声,骂道:“狗奴才。”
他说着就要走上前,见那侍卫还不让开,脸色黑了,“让开。”
侍卫不闪不避。
过了好久,宁沉小声说:“我只是来找赵越,一会儿就好,殿下可否行个方便?”
那头的赵越眼睛都快眨翻了朝宁沉使眼色,宁沉只顾着自己的信,没注意到他的暗示。
这会儿宁沉这话一出,赵越脸色一变,连忙上前说:“殿下允我一刻,我和宁沉说几句话。”
刘滕突然冷笑一声,摆了下手。
赵越赶忙上前,刚要拉着宁沉去隔间说话,刘滕阴恻恻开口道:“亏你以为敛雾对你多好,只怕是不知道他娶你是身不由己。”
赵越脚步一顿,“啧”了一声,回头严肃道:“殿下,慎言。”
刘滕面色不变,朝宁沉歪了歪头,“你想知道吗?”
宁沉好脾气地笑笑,说:“不想。”
先前谢攸说过,让他不要听刘滕的话,可他不听,架不住有人想说。
赵越匆忙地拉着他要走,身後的人不紧不慢地追了几步,缓慢道:“成婚後,敛雾是不是对你态度很不好,因为他是被逼娶你的。”
宁沉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脸色有些白,即便他告诉自己这都是激将法,可他听见这话,还是没办法不被触动,因为谢攸之前对他真的不好。。
赵越见他停下,忙伸手拉他,“快走,别听他胡说。”
“不敢听?”刘滕笑了笑,“当日指婚我也在大殿上,你猜京城那麽多世家贵女,为何偏偏要娶你一个庶子?”
“想不想听听?”刘滕问。
赵越试图阻止,伸手拉了宁沉几下,没能拉住。
宁沉死死咬着牙,装作很平静地回头,“你说。”
刘滕笑了,那笑里带着嘲讽,他不紧不慢地说:“敛雾哥早已及冠,父皇着急他娶妻,那日召了百官在宣殿,想替他赐一门婚事。”
“你爹想把你嫡姐嫁给他,那叫一个谄媚至极,可惜,敛雾哥说了一句话。”
刘滕笑意越浓,一字一顿道:“他说,他是断袖。”
赵越语气发冷,“刘滕。”
他视线锐利地投向刘滕,寒声道:“你再说下去,後果你自己清楚。”
可不知刘滕是不是疯了,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又如何,这皇子之位不要也罢,等谢敛雾回来,还能不能抓到我还未可知。”
赵越几乎要气疯,强行拉着宁沉要走,宁沉被拉得踉跄几下,弱声道:“你松手,让我听听一下。”
到这个时候,宁沉平静的面具还能遮住,直到刘滕继续道:“然後你猜怎麽着,你爹就说,断袖也可娶妻,若是实在喜欢男子,那就娶个男妾。”
“你猜,他说的男妾是谁?”刘滕笑着说,“我竟没想到,有人愿意送自己的儿子去当小妾,真是闻所未闻。”
宁沉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的人,虽然知道他冷血,可心中不免还是被扎了一下。
他冷静地擡眸,问:“还有吗?”
“有啊。”刘滕耸肩,“这还不算,你知道吗?你完全是被你爹连累了,原先敛雾还不想娶你,被你爹惹烦了才松口的。”
刘滕做回忆状,沉吟道:“他说,这麽想让我娶妾,不如我就娶你儿子。”
“不然你以为他为何娶你,一个病秧子男妻,也不怕被人取笑。”
刘滕还真做出捂嘴要笑的动作,冷嘲道:“你莫不会真以为他喜欢你才娶你,以後若是他再娶别人,有你哭的。”
宁沉不知道八皇子到底哪里对他来的恶意,但他知道,八皇子说的兴许是真的。
如果谢攸没说过那样的话,赵越不会这麽急着拉他走。
他很平和地擡头看向赵越,声音有些哑:“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