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叹了口气,擡手摸了摸他的头,叹道:“会好的。”
满桌珍馐美味,每个人都吃得撑,连圆圆都摊着肚子躺成一条睡在何遥腿上,那叫一个惬意。
这场宴一直到子时,因为喝多了酒,侯府乱做一团,闹哄哄的。
何遥不喝酒,把宁沉送回房後,自己去客房睡了。
宁沉听着外头的喧嚣,躺了一会儿睡不着,翻身起床。
圆圆跟在他後头一路走到了书房,跳上桌案靠着他的手坐下了。
宁沉磨了墨,提笔给谢攸写了一封信,咬着笔头删删改改,写了一整页。
信封上写着:谢攸亲啓。
几张废纸被揉到一旁,宁沉将最後一张写得最好的等了风干,小心地把纸折好装进信封。
他珍惜地将信封摸了又摸,连同着玉佩一起装进去。
临睡前,他叫了个侍卫,让他明日一早去尚书府,请赵越出来见他一面。
他相信谢攸,所以连同赵越一样信任,他想把这封信留给谢攸,如若他以後真的回不来了,也好给谢攸一个安慰。
做完这些事,宁沉终于能上榻睡觉。
此时已经过了丑时,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了,零星几颗发亮的星星挂在天上,今日的月亮是半月牙形。
在榻上翻来覆去,昨夜一夜没睡,今夜竟然还是不困,宁沉披上外袍坐在窗边,盯着天上的星星走神。
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睡梦中有些冷,宁沉蜷缩着身体,手上突然传来一点拉扯的力道。
宁沉睡眼惺忪,脸上被一团毛蹭蹭,是圆圆站在他桌上把他叫醒了。
在窗边趴久了,一身都冒着寒气,宁沉打了个寒颤,哆嗦着起身跑上榻,在被中捂了好久才回暖。
第二日侍卫跑了趟尚书府,约了赵越今日午膳在满春楼见。
宁沉一早就换好了衣裳,信封揣在怀中,连着看了好几次,一到时间就迫不及待往外跑。
明日就要动身,何遥今日回了药铺收拾包裹,宝才出府去雇个车夫。
进雅间时,赵越已经在里面等了,他悠哉悠哉晃扇子,朝宁沉抛了个媚眼:“谢夫人,才几日不见,想我了?”
他这样子实在不正经,宁沉手心出了汗,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把信封交给他。
可再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宁沉深吸一口气,自怀中拿出那封信。
他缓缓道:“赵公子,有件事需得拜托你,我有东西想给侯爷,能否替我转交?”
赵越支着下颌,盈盈笑道:“可以啊,这信送去北疆要过些时日,侯爷应当会给你回信的,到时我叫人送去侯府。”
宁沉却摇头,解释说:“我的意思是,等侯爷从北疆回来再转交给他。”
这倒是奇怪了,赵越坐直了身子,疑惑道:“既然要等他回来,那为何不自己转交?”
宁沉抿唇,把信封捏得紧紧的,不说原因,只问:“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赵越笑了笑,“谢攸临走前嘱咐过我,叫我有什麽事都得听你的,你的要求,我岂敢不听?”
他说着就要接信封,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赵府的侍卫匆匆上前,附耳在赵越耳边说了句话。
赵越笑容一顿,蹙眉问:“他今日不是要去祭祖,谁把他放出来了?”
侍卫摇头,赵越脸色阴沉,朝宁沉笑笑:“宁公子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赵越去了很久,久到桌上的菜已经凉透,宁沉等得焦虑,加上明日就要离京,总怕出什麽意外。
他心想若是赵越有事要忙,就先把信封交给他,先交出去才安心。
他推开雅间的门,这日子酒楼人多,世家子弟在这儿聚了好几波。
可他推开门却发现,偌大的酒楼一个人都没有,连小二都不见了。
宁沉心里发怵,小心翼翼地往外走,这酒楼静得出奇,他一直走到另一头,终于听见了一些声响。
是一声很尖锐的吼声,宁沉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间没能分辨出那是谁说的话。
那声音说:“他算个什麽东西。”
另一道声音是赵越的,赵越好声好气地哄:“好麽,你这麽说也就取悦了你自己,这话拿出去,你看敛雾训不训你。”
宁沉往前迈了一步,下一刻身前出现了一个侍卫,擡手就要拧他的手。
他没来得及躲过,原先谢攸派来跟着他的侍卫突然冒了出来,两个侍卫就这样打成一团。
里头的人厉声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