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沉只是点了点头,幅度很小。
这会儿倒是老实了,谢攸扫他一眼,“睡吧。”
他说完又要往屋外走,宁沉急了,一伸手抓了他的衣裳,又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谢攸:“你又要走吗?我想和你一起睡。”
这个一起咬得极重,谢攸却只是垂眸看他,接着伸手毫不犹豫地挥开了他的手。
宁沉听见他和屋外的下人吩咐,“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跑出来了。”
像宁沉是什麽洪水猛兽,宁沉埋进衾被中,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
霸占了谢攸的床榻一夜,谢攸应当是睡了客房,榻上狸奴还蜷成一团,谢攸应是不肯和圆圆一起睡的。
今日婚期过,谢攸要上朝,他从宫里回得晚,说是同圣上下了会儿棋。
酉时,谢攸从宫里回府。
这个点宁沉刚要用膳,桌上有他爱吃的葡萄酥,这糕点京城里吃得少,侯府的小厨房知道他爱吃,隔三差五就要做一次。
刚上桌,宁沉先吃了一口糕点,再一擡眼,穿着朝服的谢攸正朝膳厅的方向走。
宁沉怔了怔,难得见他要一起,连忙让人添碗筷。
怕谢攸饿了,宁沉忙要给谢攸夹菜。
谢攸却只略过一眼,语气平平:“不用。收拾收拾同我出门。”
只是路过膳厅和宁沉说一下而已,宁沉倒是欣喜,连忙回去换了身衣裳。
谢攸已经将朝服换下,换了一身墨色绛金锦袍,绾髻戴冠,简单贵气。
宁沉看他一眼便愣了神,手上的动作也忘了。
因着不用出门,他今日就没束发,现在急了,他朝谢攸嘟囔:“你也不早让下人来同我说。”
谢攸倚着门,未理会他的抱怨,挑了挑眉。
宁沉加快了速度,将头发用系带绑起,然後快步跑到谢攸面前,“我好了。”
他的衣裳都是亮色,方才他换了一身鹅黄,领口绣着貂毛,站在谢攸身旁时,不像夫妻倒像兄弟。
只要谢攸给他一点点好处,他就会全然忘记自己还在和谢攸生气。
这几日性子变得跳脱了些,一上马车便凑到谢攸身边,好奇地问他:“我们要去哪儿。”
谢攸不说,他又晃着谢攸的手问他,等谢攸烦了才松手。
马车停在一栋阁楼前,房梁上刻着画,楼前伫着两个石狮,还未下车,便听到了歌声阵阵乐声婉转。
这麽冷的天,阁楼二楼却有美人穿着纱衣跳舞,灯影摇晃,处处奢靡。
宁沉站在阁楼外,停住不走了。
谢攸回头,朝宁沉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怎麽不走了?”
宁沉擡眼,眼里似要冒火,他对谢攸吼道:“哪有带自己夫人逛青楼的!”
“方才不肯告诉我要来这里,我说你安的什麽心,原来是这个。”
宁沉深吸一口气,骂道:“谢攸,你简直混账!”
他骂的声音不算小,路过的人将视线投到他们身上,宁沉觉得羞,转头要回马车。
却在这时,谢攸伸手拉住了宁沉。
他云淡风轻地说:“这不是青楼。宁沉,你整日都在胡思乱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