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箭,宁沉又去牵谢攸的手,没牵到,于是就扯着他的手腕回房。
他紧随其後进了谢攸的厢房,又不肯走了。
昨日刚刚得了教训,今日又不死心地来了。
他回得早,按理说这个点早该就寝,于是自己便上了床等谢攸。
谢攸看他一眼,说:“我要沐浴。”
宁沉就点头,“没事呀,我可以看着你。”
谢攸看着他,突然走出门和下人吩咐说:“换一间房。”
“好嘛,不准我看就不看嘛,我回去了。”爬床不成,宁沉心想谢攸实在太小气了,成婚了还遮遮掩掩。
可就在他要起身时,却觉得身子有些发软,身上也如火炉般冒着热,走不动了。
谢攸回头瞥他一眼,只当他是又反悔了,没赶他走,却也还是换了房。
夜里寒气重,屋内火炉烧得热乎乎的,又干又燥,宁沉脱得只剩里衣,还是热。
宁沉躺在榻上,实在难熬。
却因为衣裳都脱了,他又不好意思叫下人来,只能等谢攸回来。
他坐在榻上磨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知道了缘由。
药喝多了。
本就要少喝,他连喝了几天,昨日气急了,让丫鬟给他再熬一副,晚膳後丫鬟端药上来,他想也没想便喝了,补过头了。
谢攸回屋时,宁沉已经折腾了好一会儿了,他一进屋就闹着要抱,谢攸只摸到他一只手,往日里宁沉的手总是冰凉的,难得这麽热乎。
谢攸一凛,伸手去摸宁沉的额头,也很热。
他的手刚触上去,宁沉就一个劲将脸蛋往他手里拱,整个人也往谢攸怀里钻。
谢攸没挡住,等他爬到自己怀里坐了,又开始伸手扯自己腰带,这才猛地抓住宁沉的手。
他手比宁沉大了一圈,一只手就能抓住宁沉两只手腕,宁沉被制住,手上受限了,又继续往谢攸怀里钻。
谢攸捏着宁沉的下巴,看他含着雾的眼睛,那眼里如今有些失控,谢攸一字一顿说:“你得了温病,别乱动,我让人给你煎药。”
宁沉却摇头,他趴在谢攸耳边,吐息燥热,他说:“不是,我是药喝多了,补过了。”
反应过来後,谢攸脸色变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沉,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半晌,他朝外头喊,“来人。”
一刻後,宁沉身上裹着衾被,一旁坐着冷若冰霜的谢攸,他试探地瞥谢攸一眼,被瞪了回来,又垂着头装作无事发生。
丫鬟将药端到宁沉面前,刚要给宁沉喂,谢攸突然冷声道:“让他自己来。”
屋内所有人敛声屏气,丫鬟小心翼翼地将药递给宁沉。
宁沉没什麽力气,一碗药端着都打晃,如若是之前,他肯定要闹着让谢攸喂,现在犯了错,哪儿还敢叫他。
整个屋里只剩下喝药时的瓷碗和勺的碰撞声,宁沉喝完药,丫鬟连忙接过碗,轻手轻脚地退下了。
刚刚喝下药没这麽快起效,宁沉偷偷看谢攸一眼,手又想去掀衣裳,谢攸一记眼刀,他不敢动了。
“安生坐好。”谢攸说。
折腾了一通,热倒是没那麽热了,就是燥,宁沉坐立不安,蔫巴巴地低着头。
“以後再乱喝药,就不管你了,听见没有?”谢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宁沉。
宁沉头发早已放下,如今随意披在肩头,发丝遮了小半张脸,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