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链感觉到寒意从脚下升起,哆嗦着唇,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你胡说,再怎麽样,你不必要这麽做。”
南景低头盯着兵符,说:“为了国命,臣死也足已”
钧链看着他对父皇这般忠诚,咬牙:“淮四王已死,我是太子,谁还要争抢?”
南景沉默,半晌才擡头说:“老夫原以为您自是皇储,只待陛下退位即可,如今您还是孩子般的冲动,老夫虽不太清楚,但王爷从来不只淮四王一个。”
钧链胸口急促的起伏,猛的打开扇子,口中喃:“一派胡言。”
说着推开门匆匆离开,南景望着大敞着的门,不久,有人过来,道:“大将军,方才看到客离去了,可晚膳都已经备好了。”
南景站起身,舒气:“无妨,倒是我有些饿,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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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链魂不守舍的回到东宫,看到裴妍又在。
他无心再与裴妍闹,随便问:“你怎麽来了?”
裴妍问他:“你可知道曳在何处?”
钧链烦躁:“我怎麽知道,你的人倒来问我。”
裴妍撇嘴:“先前几次你不也派曳干过几次事,我以为这次你又唤了曳。”
钧链又喝尽一杯茶,问:“她怎麽了,还轮的到你担心她?”
裴妍怨恨的看了他一眼:“是我在想曳怎麽变得这麽差劲了,噢对了,四皇叔来了。”
钧链耳畔又想起南景的话,顿时紧张,结巴:“他……何事来不……是何时来的?”
裴妍看了他一眼,说:“晌午吧,现在在和父皇母後一同用膳。”
璟川王,曾经与恵王关系颇好,性情温和,有胆识,只不过倒是太有些优柔寡断。
钧链越想越怕,太巧了,怎麽会如此巧,父皇看了信一定会严惩自己,说不准会被逐出鹤洲,他也太鲁莽了,轻易就上了那一衆老狐狸的套。
“钧链,钧链?”
裴妍见钧链突然呆住,额角还不住的流冷汗。
疑惑:“你怎麽了,怎麽出去一趟变成了这样?”
钧链回过神,强装正常,说:“可能不小心吹了风,皇姐我有些乏了。”
裴妍点头,起身:“时候也的确不早了。”
从东宫出来,裴妍没有直接去公主府,转了方向向药膳御秘道下的药阁走去。
“怎麽样了?”
宫女起身,回答:“回禀公主,因为药不足,只有药引。”
裴妍扬手给了那宫女一巴掌,质问:“先前的呢?”
宫女跪地求情:“请公主饶命,奴婢不知。”
裴妍冷笑,寒意闪烁在双眸中,唇角勾起的笑在火光的照映中隐隐约约。
“不知?”
宫女眼泪止不住的顺着面颊流下,声音颤着:“奴婢求公主,饶了奴婢吧。”
裴妍厌恶的踹开宫女拉扯她裙角的手,环视着药阁木柜上的木匣。
“本公主问你,怎麽少了一个木匣?嗯?”
宫女哆嗦着不回答,裴妍走近她,擡起她垂着的头。
面无表情道:“别哭了,对眼睛不好。”
宫女以为公主放过了自己,忙胡乱的擦着眼泪,不忘叩谢:“多谢公主。”
“呵——”
裴妍坐下,唇角勾起,笑。
“本公主问你,你那病重的老母,可好了?”
宫女的动作顿住,惊恐的擡眼,跪爬过来,解释:“公主,您听我……”
裴妍擡手用拇指轻摁住她的唇,蹙眉:“安静,本公主不想听了,既然老母身体已经大好,你便没什麽放心不下的了吧?”
宫女眼睛死死盯着裴妍从柜子上拿过来的刀,想挣扎,可又进来两个侍卫,抓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