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清晰
街上的人听到将军府传出的喊闹,都忍不住往这边瞟。
被抽断腿的那人如破布一般被人丢下阶去,满身猩红让人不忍直视。
周围想起一片嘈杂声,看热闹的人都低声议论:“这是犯了什麽罪,让将军这般生气?”
“将军再生气,怎能这般残忍……”
羌塘背过手,朝人群道:“各位,此人明知故犯,竟在将军离洲之时,盗窃府中之物,今请各位作证,此人从此驱出府,再无关系。”
衆人哗然,错愕後,对地上扭动的人开始唾弃,鄙视,叫骂着。
羌塘话说完,扭头进了府,再不顾及阶下人此後的死活。
羌塘安排好清扫院子的侍从,又去见将军。
行礼後,见白离佛只捧着书,一页一页翻阅着,不理他。
羌塘跪下,说:“属下有罪,请将军责罚。”
白离佛闻言,淡淡道:“罪,何罪之有?”
羌塘答:“让那贼有机可乘,是属下的疏漏。”
白离佛只哦了一声,再不出声。
“将军!”
白离佛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羌塘,出去,若想领罚,便自己去想。”
羌塘明白,安静的退出书房。
·
谭樾一直站着,捏着钱袋,直到听不清马蹄声才缓缓迈开腿往路边茶摊走去,叫了一壶茶,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莫名有点烦躁,道不清,抓不住,只一点一点抿着茶消磨时间。
看路上行人来来往往,都往家去准备晚膳,才在桌上丢下碎银,进城去了。
他走的很慢,越靠近城门,越心里沉甸甸的,那种窒息感涌上来,让他停下脚步,久久仰着看不清的两字
鹤洲。
进了城,街上没多少人,正想着怎麽去医馆,突然晃了一晃,转身分辨出来是一个小孩。
那小孩正因不小心撞了他,急的满脸赤红,不知该如何开口致歉。
谭樾蹲下身,努力望着他,柔声问:“小孩,烦请告诉一下,城中的医馆在哪?”
那小孩觉得好不容易有了补偿的机会,绞着手指,半天憋出:“随我来。”
谭樾乐的有了领路人,这可比自己慢慢摸过去省力的多。
跟在小孩後面,才感觉出他挎着小药箱,按按佩服自己的运气。
两人沉默了一路,在一处医馆前站定,那小孩似蚊子的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谭樾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小孩跑进医馆,喊着:“爹!”
里面传出一个略带些不耐烦的声音:“别嚷,进里间吃饭去。”
谭樾勾了勾唇,擡步进了门,轻声道:“医长?”
便看见一个男子从角落站起身,开口:“这位公子请进。”
待谭樾坐到案前,那人把脉时顺口问:“公子,不是鹤洲人吧。”
谭樾浅浅一笑:“嗯,医长好本领。”
那人笑:“哪里,在鹤洲,我们都叫郎中,公子倒别有叫法。”
这麽一说,谭樾想起来了,当时白离佛也是叫他去看郎中。
问罢谭樾情况,那男子皱眉思索着,提笔在纸上勾画几笔,问:“公子此次来,可急着赶脚程?”
谭樾愣了愣,答:“不急。”
那小孩吃罢饭走了出来,站在他爹身旁,听他爹给那位好看的公子说:“那公子可否暂住这医馆,我每日给你调理着些。”
这郎中生怕谭樾有些警惕,又赶忙说:“你的眼睛牵扯到记忆模糊,如只是简单开几副药,怕药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