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樾一进府,迎面就见到泗艽过来,眼泪汪汪:“殿下,这天都快黑了,您茶楼怎麽能呆这麽久?”
谭樾道了声无事,进房接过甫祁递来的热茶,甫祁咬了咬唇,开口:“殿下……”
谭樾:“嗯。”
甫祁开口:“祁给您准备好了浴汤,乏了一天了。”
谭樾的目光在甫祁的脸上顿了一瞬,应着:“好。”
甫祁抓着衣角的手紧了紧,他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自己说不出口,只能临时改变。
“殿下……”
·
谭楷盯着放在自己案上的汤药,一阵嫌恶,扬手把药碗打翻在地。
跪在地上的医首紧张:“二殿下,虽说您身体本没什麽大碍,但还是喝下为好。”
谭楷冷笑:“你就这麽盼着吾喝?”
医首冷汗直流,为自己辩解:“不,不,殿下,臣是为了殿下好啊。”
谭楷捏住医首的脖颈,恶声:“吾怎麽知道你是不是会下了毒药,本来还以为你会很听话,看来……”
医首挣扎:“药是,是王妃让我给您熬的!”
谭楷一愣,松了手,失神:“母妃?怎麽会,你撒谎!”
谭楷四望着找剑,喃:“吾,吾要杀了你!”
医首抹着眼泪,对上谭楷已经失焦的眼睛,难过道:“殿下,殿下!”
谭楷丢下剑,逼问:“你是看着吾长大的,让吾想想,从吾儿时就开始喝药了吧,你……”
谭楷止住,手扶着脑袋,大脑开始昏昏沉沉,医首起身,唤侍女把谭楷扶稳躺好,医首轻叹一声。
角落冒出一个黑影,医首的声音毫无波澜:“殿下休息了,明日再汇报吧。”
医首轻轻扣了扣轩寺的门,门开了一条缝,那开门的女人见来人,尊敬道:“方大人。”
方泛跨进寺,冷冰冰的月光铺在寺中的石板上,女人领着他踩上石板,开口:“娘娘等您有一阵了。”
在一个院落前站定,女人道:“大人稍等。”
方泛被领进门,最後在一棵树下的秋千上见到雅妃,女子坐在秋千上,小幅度的晃着,听到动静,偏头温婉一笑:“方大人来了?”
方泛的目光触到雅妃双目上覆着的白绸,眸光淡了淡,开口:“娘娘安,深夜扰您,抱歉。”
雅妃不在意,开口:“楷儿今夜没喝药吧?”
方泛不知道怎麽说,硬着头皮答:“娘娘恕罪,殿下……我给殿下点着温香,今夜应该并无大碍。”
雅妃开口:“楷儿已经许久未上来看看我了,这孩子。”
雅妃唤:“晴玄,扶我回去吧。”
女人上前,扶着雅妃起来,方泛突然开口:“娘娘,何时才能告诉殿下这病?”
雅妃停住脚步,柔声道:”楷儿既然想知道,那便告诉他好了。”
方泛上前一步,担忧道:“可,殿下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雅妃挣开晴玄的搀扶,道:“我已经失去榆儿了,他不能接受都要接受,这是他谭昔楷的命。”
……
谭昔楷偎在雅妃怀中,委屈道:“母妃,皇兄皇弟都不与我玩。”
雅妃抚着谭昔楷的发丝,安慰小家夥:“楷儿这是难过了?这不是还有弟弟呢吗?”
谭昔楷玩弄着母妃的发饰,问:“母妃,为何我的字是也是单字楷?”
雅妃:“谭楷,不喜欢吗,弟弟不也叫谭凌榆,字榆吗?”
谭楷摇摇头,回答:“我很喜欢,我只是问问。”
雅妃哄着谭楷:“好了,喝药吧,也不知道谭榆跑哪里去玩了,我去找找他。”
谭楷皱着眉咽下碗中的药,正漱着口,见一宫女惊慌失措的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落水了。”
谭楷推开碟子,往外跑,母妃不通水性,再加上如今已经到初冬,风已经有些刺骨,母妃如何忍受。
盏湖旁已经聚了一堆人,谭榆正被谭椟谭棹围着,谭榆一见谭楷,张着嘴巴哭:“皇兄……”
谭楷凶他:“不许哭,母妃要是有什麽事,我一定找你算账。”
谭椟不满,站出来说话:“谭榆也是因为冰裂,掉入湖里,才上来,你怎麽能这麽凶他。”
谭棹给谭榆披上厚袍,遣人让把谭榆送回去。
谭楷回怼:“他身边是没有下人吗,再说这会的天气冰怎麽能冻结实,掉下去也是他活该!”
这麽一番话,倒让谭椟想起来了,喊:“是谁陪着四殿下玩的?”
半天一个侍从才站出来,谭椟下令:“你跪到那去!”
雅妃被救了上来,谭楷扑过去:“母妃,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