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吞噬
“主儿,您慢点。”
谭楷冷哼一声:“吾又不是残废。”
就算谭楷现在静养,可他的势力也不是轻易可以忽略的,两旁参宴的大臣都站起来行礼。
“二殿下安。”
谭樾听见声响,擡头望过去,正巧与谭楷对上,见谭楷微微一笑,朝他提了提酒盏,谭樾无法,只好也回他一个,仰头喝尽。
谭樾不喜欢酒後的回苦和残留的馀辣,也不知道白离佛这家夥到底喜欢酒的什麽。
谭樾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尝了尝案上的菜,又放下筷子把玩着酒盏等澜妃。
谭樾感觉到有些无聊,他平常不理国事,那些权臣用不着巴结他,所以不同于谭椟与谭楷,他的周围没什麽人,倒给他留了一丝清闲。
硬生生压下泛滥的困意,才见谭棹慢悠悠进了宴会,不等一会,澜妃伴着邬王登上王位。
等走完繁琐的礼规,邬王陪着衆人饮了几杯,以更衣为由先退到殿後,谭棹倒了一盏酒,道:“想来许久未和皇兄弟们坐在一处,能这样共饮了,今日借母妃生辰,咱们来饮一杯!”
谭樾不讲话,等着看好戏。
果不其然,谭椟开口:“太子说的不错,要还有榆弟就好了。”
这麽一讲,四人间的气氛有点微妙,谭楷瞄了一眼谭樾,见还是神色如旧,抿了口酒。
谭棹笑着打破僵局,自己饮了,道:“皇兄放心,吾已经让人在榆弟碑前放了好酒,少不了那小子的。”
谭樾心底好笑,死者已矣,没想到谭榆还能被拉出来,而谭楷作为亲兄长也没有什麽表示。
“你到底死的值还是不值呢。”
澜妃走过来,端详着谭樾,亲切道:“许久未见五殿下,眉眼更似姐姐了。”
谭樾勉强的笑了笑,道了声贺寿,转身应承别人去了。
谭樾早早离席,往外走去,待无人处,谭樾才放松下来,步履也有些不稳。
泗艽忙搀扶殿下,心里疑惑,殿下不是不胜酒力的人,怎麽今日才喝了这点,就醉成这样了。
谭樾低声吩咐:“去茶楼。”
泗艽担心:“殿下……”
谭樾有些烦躁,道:“听不懂吗?”
泗艽不敢再多嘴,乖乖跟在殿下身後,突然谭樾拉住他手腕,把他扯在一个小巷的角落里。
泗艽没反应过来,见谭樾伸手扯他的外裳,慌张:“殿下!”
谭樾利落的把自己的外袍脱下丢给泗艽,命令:“你的拿来。”
泗艽递与殿下,忍不住道:“殿下这是要干什麽?”
谭樾又把自己的发饰取下来,压低声音:“你给自己戴好,从偏道回府,装出喝醉的样子。”
泗艽明白殿下在干什麽,磕磕巴巴道:“可艽这身形……”
谭樾已经转过身,轻笑:“你太高看他们的眼神了。”
泗艽端了端背,努力模仿平时殿下的步履,可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就算这会儿已经是黄昏,但这也太把对方当瞎子了吧。
谭樾在街坊中绕来绕去,最後在茶楼前站定。
自从那日後,这说书先生便有意躲着他,总能以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避开与自己的碰面。
先生喝完最後一杯茶,正侥幸今日没看见谭樾,心里乐滋滋的准备打道回府,结果自己的手腕突然被人擒住,茶杯的碎渣在地上迸开,一股力道也让他脖颈转动不了。
先生喊:“何人?!”
……
先生继续挣扎:“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
说书先生眼前一黑,被人用绸蒙住了眼睛,嘴巴也被塞住。
谭樾走进来,没看到任何人,心下疑惑:“那老家夥也不是不锁楼就跑的人,害怕见我也不至于此吧。”
谭樾推门,看见一地碎渣,再望到大开的窗户,疾步走到窗边,却什麽都没探查到。
谭樾皱眉:“是谁……”
甫祁瞅见泗艽鬼鬼祟祟的从叫门进来,手中收着殿下的外袍,要质问他,又看到殿下的发饰,甫祁着急:“殿下怎麽了?”
泗艽让甫祁给他到茶,慢慢喝来一口,才说:“和殿下回来的半道儿上,殿下说要去茶楼,结果又有不知谁家的人在後面跟踪,所以,你懂了吧。”
甫祁敲了敲泗艽的脑袋,皱眉:“快把衣裳给我,我去洗,还有,这饰品你去放妥。”
泗艽不服气的回敬:“嘁,我好像不知道似的,还要你给我嘱咐?”
甫祁不理他,转身走到膳房外的石头下,拿出一个纸条,收入怀中。
听泗艽老远喊:“甫祁,快来喂鱼。”
甫祁嗯了一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