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春来应下来,说要租的话就来联系她,然後她又载着霍无忧回去了。
回到家时,李桂香和申国栋都在,申无涯坐在餐桌旁,他喝了很多酒,餐桌上有他没吃完的饭,有霍春来做饭时要用的菜刀。
他用菜刀把自己的手割下一层皮,红着脸和眼睛,“你们在外面干什麽?”
申无涯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平时,霍春来回娘家,他都要求霍春来下午三点前回来,不然,他就会挎着脸,和霍春来大吵一架,或者大骂霍春来。
霍无忧也不能和其他同学出去玩,只要晚放学时间一点,申无涯就会生气地质问霍无忧。
霍春来不能旅游,不能出省,甚至连云荒街都不能离开,申无涯只允许她时不时去县上割点好肉。
“看房子。”霍春来冷漠地说。
“看房子做什麽?”
“我和无忧要搬出去。”
这话一出,申无涯冷笑一声,很久没有再说下一句话。
霍春来让霍无忧回答她自己的房间,外面的一切有霍春来一个就足够了。
“你要是搬出去,你和你女儿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了。”申无涯威胁道。
霍春来冷笑一声,“所以呢?你以为你能把我吓到?”
申无涯没说话。
“好了,都是一家人,”李桂香忙着打圆场,“这事过了就过了,房子今年才装修过,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别吵架,春来,你也是。”
李桂香长叹一口气,“你知道他就那脾气,大家和和气气地,把话说开就对了,不然叫左邻右舍地听去,不知道背後怎麽说你。”
申国栋也发了话:“好了,都别说了,这件事情就算解决。”
“不可能,”霍春来颤抖着声线,她从来没有用这麽坚定的声音去回答:“这件事不可能就这麽算了。”
“我已经想好了,必须离婚。”霍春来深吸一口气。
这些年,她在申家过得不好。
李桂香早些年喜欢为难她,这些年虽然改了性,但对霍春来的偏见一直在。
霍春来每年过年自己的娘家回不去几天,申无涯也不陪她回去,她反而还要去李桂香的家,帮她做饭,招待过来走亲戚的那些人。
忙上忙下一整天,做饭洗碗,帮李桂香打扫家里,累得要死,最後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站在一边吃。
“我真的和你过够了,申无涯,这些年,你打我,骂我我都忍了,昨天,就因为一个柜子,你要把你的女儿掐死,你的亲女儿,你一点心痛的意思都没有,我以为你只是不会张口说爱,但你根本就不爱。”
“我寄希望于你会改真的是一场笑话,申无涯,我和你过够了。”
霍春来想到霍无忧脸上的伤,就忍不住地想哭。
这个家里,她和霍无忧都是外人。
“你要离婚我就去死。”申无涯把放在餐桌上的菜刀拿起来,又重重地放下。
“什麽死不死的,别说这种话。”李桂香跳起脚来,想把申无涯的话堵回去。
“这麽多年,我活着也累,我天天那麽早去上班,供这个家——”
“你供谁了?你以前挣得到钱的时候,钱全部交给你妈,我一分没拿,现在你挣不到钱,你的钱全给你自己开销,你供谁了?无忧高中的生活费,大学的生活费,有一半都是我出的,另一半是你该给的,你这就算供这个家了吗?”
“你不洗碗,不做饭,不买菜,不洗衣服,就连你的酒,都是我去打的!”霍春来提高音量,眼泪啥时间从眼眶流下来。
申国栋和李桂香没说话。
“我说了,我活得累,我天天躺在床上都想死。”申无涯冷笑一声,作势拿起刀要砍自己。
李桂香连忙阻止。
“那你怎麽还没去死?”霍春来冷漠地说。
在听到申无涯说自己要去死的那一瞬间,霍无忧确信自己是开心的。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申无涯不可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