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假扮了她
声若见月默,心有千千结。又到夜半子时,凌熙与龙城临窗而立,月华清辉流转在两人之间,衬得他们身段愈发孤立直挺。
“之前我总觉得疏忽了些什麽。”龙城温醇的声音悄然响起,“直到你说起牵机引会让人状若傀儡。你拿出春槐画像让卜宗耀辨认时,他说了什麽?”
“就是她。连脸上痣的位置和发饰衣服都一样,不会认错的。”卜宗耀笃定道,“她说那信是马英亲手写的,还叫我不要辜负马英一片心意。啧,老子信了她的鬼话。”
龙城继续道:“卜宗耀粗中有细,连细节都记得这麽清楚。如果当时真是受控的春槐前去送信,卜宗耀不会察觉不到她的异常。如果他察觉到了,又怎会轻信呢?”
“你的意思是……”
“有两种可能。那个时候的春槐还没有中毒,她主动且清醒地参与了谋杀马英的计。或者……”
“有人假扮了她。”
凌熙面色凝重,眼底是说不出的复杂与压抑。正欲深思时,凌熙忽而捕捉到了一丝此前从未在意过的异样声音。
凌熙紧张地握住龙城手腕,颤声问道:“我刚刚说了什麽?”
龙城一时无措:“你刚刚说或许有人假扮了春槐。”
凌熙一双美眸因眼底氤氲越来越亮。龙城即刻明白了凌熙心中所想,心情也跟着明朗了几分。
前殿敬远馆,齐水急切而小心地敲响素水值守室的房门,连唤了几声,素水才从身後而来,睡眼惺忪问道:“齐水,你怎麽这个时候来找我?”
齐水压低声音:“後殿出事了,大宫主命你即刻回去。”
素水瞬间困意全无,惊出了声:“怎麽了?”
“碧水榭的东海夜明珠不见了。”
“不见了?可碧水榭内不是有机关吗?动明珠,不得出。贼人是如得手的?”素水百思不得其解。
齐水无奈道:“你我都知道那是大宫主怕澜水她们小时候失手打碎珠子,才写来哄他们玩的,谁料那贼人竟毫不顾忌。”
“骗丶骗人的……也没完全唬住人啊……”
灯火幽微,齐水没注意到素水曲折复杂的脸色变化,只催促道:“你快去吧,宫主肯定有要事嘱咐。眼下情势紧张,清夷宫绝不能被人趁火打劫。”
“知道了。可是敬远馆这边……”
“有我在,不必担心。”
直至素水的身影隐没在寂静暗夜中,齐水紧绷的表情才放松下来,恢复平日里的温润有礼。齐水行至敬远馆外,面向黑洞洞的夜色深深一拜:“有劳龙城少侠。”
龙城自夜色中独步而出,手中那颗罕见的东海夜明珠映得他格外神采奕奕:“客气。顺手牵羊,物归原主,凌熙说你知道该放在哪里。”
齐水轻笑:“我会趁夜黑风高四下无人时悄悄刨个坑埋了的。”
“这麽随意?”
“赃物可不就要先藏起来吗?”
龙城唇边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将牵机引的解药与信笺递给齐水,眸色深沉道:“如有意外,按信中所写行事,我在这里等你消息。”
“明白。”
齐水收好解药,快步走向见鸣山弟子所在的屋子。虽说如今他们居于一处,但屋内有厅堂房间,大家也是各住各的。故而齐水行动也方便一些。
齐水摸进春槐房间後,直奔床铺而去。他小心翼翼摸索着春槐颌後的位置,经反复磨搓,一层薄而软的东西在齐水指尖翻滚成卷,
万籁俱寂,齐水只能听见自己沉闷而紧张的心跳。直至□□被全部摘下,齐水真真切切看清了昏睡之人的面庞,他才缓缓舒出一口气来。
“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