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沉默了一会,祁洄提醒她:“你说要跟我谈一谈。”
纪安问:“你那几个弟弟妹妹去哪了?”
虽然不知道她问来做什麽,祁洄还是如实说了:“我让他们都藏起来了。”
“没被那些人发现吧?”纪安再问。
祁洄摇头:“没有。”
纪安听完,靠着椅背沉思了一会,再望过来问:“你们回家,是不是通过一个漩涡?”
“嗯。”
“隔百年才开啓?”
“嗯。”
“下一次开啓什麽时候?”
祁洄低头掰了掰指头,回:“再过79年。”
“一定要等79年,不能提前回去?”
“不能,会被打回来,”他脱口就出,又立即皱了皱眉,想不起来这个答案是从哪来的,找不到任何一点记忆来做依据,他就补充,“应该不能,我不知道。”
“那知道地点吗?”
“知道。”
纪安转望他的肚子:“真的得揣里面几十年?”
在得知他们有上千年的寿命後,忽然觉得他说的几年或几十年就没那麽荒唐了,感觉有些可信了。
他的手贴住腹部,没敢擡头,就低着回她:
“就……可能。”
“那出来後,你不就能带它去漩涡了?”
祁洄默然不语。
“你那几个弟弟妹妹,之前不就一直说要回家的吗?”纪安看着他,“你也想回的吧,你们的家?”
“……”祁洄张了张嘴,只说,“还有好长时间。”
纪安默了会,点头:“是挺长的。”
“嘶——”祁洄忽然叫了声。
纪安忙起身,开门进去:“怎麽了?”
他擡起被蒸得红红的手臂来给她看:“突然刺痛刺痛的。”
有些熟悉的酒味从他皮肤渗出。
方法有用的。
纪安打开水龙头,拿着莲蓬头给他冲洗:“那是因为酒逼出来了,附在皮肤上才刺痛的。”
冲了一会,祁洄却慌忙来推莲蓬头:“不要了。”
他拼命岔开腿,声音骤然带上了哭腔:“尾巴要出来了。”
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对变出尾巴这件事,如此恐惧。
纪安把他按在原位,继续拿水给他冲洗:“不用管它,出来就出来了。”
她的话好像是一个许可盖章,落下来了,他的尾巴就知道可以出来了。碎布落在满地的积水上,黑亮的尾塞满了狭窄的浴室。纪安面不改色,照常拿水冲洗他,也包括他的尾巴。被洗了一遍,僵硬蜷着的尾,才略微松弛了些许。
眼睛还带着些惧意,悄悄地观察纪安,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讨厌之类的情绪,尾巴的僵硬,才慢慢的,一点点消散。
没有蒸太久,纪安就带着祁洄出来,然後吩咐他:“隔几天就得去里面蒸一蒸,直到没有这些酒渗出来,听到了吗?”
浑身热腾腾地坐在门外,他点头:“听到了。”
在外面坐了没多久,他双腿就变回来了。纪安给他拿来一套新衣服,看着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