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被那群坏人,还有她,强制引发了数不清多少次的换鳞期後,被她吞掉了半颗鲛丹後……
他的寿命,还剩下多少呢?
纪安又合上了手札,望着车外漆黑的雨,沉默不语。
首都那座尖顶的标志建筑已经出现在朦朦胧胧的雨雾之中。车正朝着那边而去。
望着那尖顶一会,纪安起身,放下了手札,去到车尾。祁洄和沈念安都听话地,各自躺在他们的铺位睡着。
纪安弯下腰,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祁洄露出的半边面颊,半边睡容。他闭着眼,呼吸平稳,如果不是那对长长的睫毛在乱颤的话,纪安就会以为他真的睡着了。
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的耳鳍,在那缺口上默然凝望了一会,就伸手过去,轻轻地摸了两下。
他的睫毛颤得更厉害。
手往下,从耳鳍滑到了脖侧,指腹抚着他皮肤下那条断裂的丶剩了小半截的气味腺。仍然还没有复原。
被垂在脖侧的发丝遮挡,和黑色的发混淆不清。
他平稳的呼吸开始乱了节奏。
纪安擡起他压在被子上的手,撸起他的衣袖,用掌心一寸寸摸索,细细地感知他的皮肤,有没有裂纹。
检查了手,就掀开一角被子,解他的衣扣,检查他的胸膛丶腹部,再接着卷起他的裤管,检查他的腿,他的脚。
身体从被子里被翻出,被摆布。
努力闭着的眼,终于也捱不住,颤颤地睁开了。
羞羞答答地,看向纪安。
感受到视线,纪安望过来:“愿意醒了?”
被戳穿,开始小声辩解:“本来睡着了,是你……”望了望被她掌着的小腿,“……对我乱动。”
亲眼确认他的身体没有裂纹,纪安才给他整好衣服:“不睡了就起来谈谈吧。”
“谈……谈什麽?”
“过来。”
纪安先走开,去旁边那间小浴室。刚登车的时候就发现这间浴室还有蒸桑拿的功能。
不确定有没有用,但试一试也没什麽损失。调好了温度,祁洄刚好走过来,纪安就示意他进去:
“去里面坐着,看能不能将那些酒逼出来。”
祁洄愣了下,呆呆看向纪安。
她在找办法救他吗?她又关心他了。
“进去。”
“哦。”
门关上,中间留有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窗口。坐下时,脸正好对着那个窗口。纪安勾来张椅子,坐在门外,对他对视着。
温度慢慢升到指定的数值。
纪安问:“能接受吗?”
里面的祁洄点头,犹豫了下又说:“有点热。”
“衣服脱了,先忍一忍。”
“哦——”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拉长,和里面升起的蒸气一样,绵绵的,雾蒙蒙的。接着低头,摸索着去解开纽扣,动作慢腾腾的,解完了,又悄悄擡眼望一望外边的纪安,发现她还在看他,又立即低头,缓了会,双手才背到後,扯下了衬衫。
在她眼前光着,反而更加热。
拿着衬衫在手里绞啊绞,他又眼睛躲闪着,呐呐地问:“裤子用不用脱啊?”
纪安擡起腿搭在另一边大腿上,坐直身看他:“热就脱,问我做什麽?”
“哦。”应完,扯了两下裤边,还是没敢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