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能结束,你看——”
段煜指着身後的雪路,“我一个人会铲的很快,你歇一歇,要麽就进去吧,外头凉。”
周一诺摇头:“我们一起。”
段煜愣了愣,极缓慢地点头。
我们。
一起。
段煜低下头一个劲儿笑。
周一诺止不住问:“怎麽了?”
段煜边笑着,边说:“没什麽,就是想起之前学校那场大雪,大家都觉得学校那个湖冻上了。”
他手不停,将主路上的雪铲干净,周一诺就跟在他旁边,把雪再往边上铲。
“我室友,为了给对象表演[身轻如燕],不听劝,非要在湖上跳舞,结果一脚踩了个冰窟窿,掉下去了。”
学校那说着是湖,但实际水不深,成年男性踩下去最深不过到胳膊肘。
周一诺忍不住笑出来,她问:“我怎麽隐约听过这事?”
段煜:“你肯定听过,这事後来被大面积传开,说他[为爱变成白天鹅跳一曲冰上芭蕾]。”
周一诺笑得停不住了。
好像当时确实有这麽个事,学生会也介入,还去慰问了这位同学,但没想到过程是这样。
见到周一诺笑,段煜也忍不住勾了唇角。
两人很快把门前的雪铲干净,回到房间内。
两位女士已经做上了美甲,并且在交流心得。
见到段煜周一诺进来,唐雯一人递上一个热水袋,让他们暖暖身子。
郭舒年臀轻离凳子,透过窗子看了眼外面的路,点了点头:“不错呀你俩。”
——你俩。
段煜笑得更开心了。
我们,和,你俩。
他还是第一次这麽感谢创造文字的人。
沾过这两个词,仿佛就带上了某种信号。
将他们绑在一起的意味。
段煜笑了笑:“还成,学姐干活麻利,不然也不会这麽快。”
唐雯:“她啊,在家都是不干活的。”
郭舒年已经做完了三个指甲,正在美美欣赏:“那我家这个还成,我什麽事都让他做,男孩子嘛,从小多做点家务没坏处。”
周一诺的手渐渐热了,她放下暖手袋,接过妈妈递来的热水,慢慢抿着。
四个人,一间屋子,就这麽待了两个小时。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偶尔有车路过,车轮碾过融成水的地面,泥水溅在干净的白雪堆上,异常扎眼。
俩大学生也围观了自家妈妈做美甲的全程。
“来儿子,看看我指甲好看吗?”
段煜:“非常好看。”
“我这做的可是个猫眼喔。”
段煜:“太美了,美到我心坎里了。”
郭舒年瞪他一眼:“你倒是看看我?”
段煜整理着手边的纸张,看着上面一整页需要慰问的老人名单,闻言擡眼,仔细把郭舒年的手看了一圈:“嗯……”
“还是唐阿姨厉害,指甲做的这麽好看,把我妈的手衬的更白了。”
做最後校对工作的周一诺抿着唇笑。
这人,一句话夸了俩。
偏偏长辈就很吃这一套,听完他的话,笑得合不拢嘴。
尤其是唐雯,越看越喜欢,边看段煜边瞥着自家女儿。
周一诺只当没看见。
到八点半,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阿姨叔叔,他们各自领了任务,而周一诺和段煜要做的则是要跟着两位妈妈,在她们送东西时去拍照记录。
——这种事情,一向是交给年轻人做的。
不等两位妈妈交代,段煜已经率先拿起要送的年货盒子,周一诺两手空空,刚要去拎东西时,被段煜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