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桥醒的时候向驰安睡得正香,想起昨天睡前做了什么,宁桥整个就像是烧开的水壶,滋啦啦地冒着热气,他就跟上次做了不好的梦一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向驰安,所以这一次也一样选择了脚底抹油。
一路上他的心理都十分忐忑,上回的梦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只要他不说向驰安就不知道,但昨晚的事情不一样,昨晚是他酒后失德,色欲熏心,强吻了向驰安。
他这样的做法,跟流氓有什么不同啊,只祈祷今天向驰安起来之后能把昨晚的事情都忘了,又或者,骗向驰安说是他昨晚做梦了,他们两个绝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小卖部里宁正睡得很香,宁桥拍了好久的门他都没起来,于是宁桥只能坐在自家的门槛上,把头埋在膝盖上,内心在忏悔。
虽然向驰安确实是长得很好看,但那是自己放肆的理由吗?
虽然向驰安昨晚没有拒绝他,但那是自己抱着人家就啃的理由吗
当然不是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宁桥自制力欠缺的表现。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向驰安真的很好亲啊,他闭上眼有些微颤的睫毛,被亲过之后红润的嘴唇,也不怪他按捺不住啊。
宁桥薅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在脑子里思考着跟向驰安的关系。
他没喜欢过女孩子,更没有想过喜欢男生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但是他想,要是以后能一直跟向驰安生活在一起,好像也很好。
只是这个村子太小了,向驰安以后是有大作为的,他又怎么能把向驰安困这个村子里呢?
宁桥叹了口气,看着天色渐明,半天也没理清头绪,自己想做鸵鸟,想把一切交给向驰安来选择,如果向驰安还记得昨晚的事情的话。
腿快坐麻了,宁正也终于醒了,打着呵欠开了门,就看见坐在门边的宁桥,吓了一跳。
“你睡得真死啊。”宁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我拍半天门了。”
宁正有些不好意思:“在火车上没睡好,昨晚又喝了点酒,不好意思啊哥。”
“我煮个早饭,你在这儿吃了再回去?”宁桥已经去烧火了,早上打算煮个稀饭。
“不了,我怕苗苗在我家不自在,得赶紧回去了。”宁正洗了把脸就往家里走,宁桥把他送出门。
稀饭煮好,菜炒好,向驰安还没过来,宁桥的心跳快了起来,他在想是不是向驰安醒了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了,要跟他划清界限了所以饭也不来吃了。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转圈,随着时间地推移越来越忐忑,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向驰安记得还是不记得了。
就在他快把屋里的水泥地坪踩出坑了,向驰安这才懒洋洋地从家里来小卖部吃饭。
看到向驰安的一瞬间,宁桥的心定了定,但在看到向驰安嘴唇上的一个小破口的时候,定下来的心又迅速地提了起来。
因为向驰安看起来很不高兴。
“那个……”宁桥斟酌着开口,“你还好吧?”
向驰安看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我好什么?”
一听他这话,宁桥就知道他肯定是还记得昨晚的事情,而且现在还很生气:“你别生气,我,我就是喝多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说了向驰安就更生气:“所以你亲了就跑?你是陈世美?”
“啊?”宁桥呆住。
“你亲了就跑,不打算负责?”向驰安步步紧逼,一步步地把宁桥逼到角落里。
宁桥耳朵里嗡嗡的,退无可退之后仰起头:“你说什么?”
“从前两个人不小心看个脚或者碰个手都要以身相许的,现在你亲了我,你不打算负责,还一大早就跑了,你是要当陈世美吗?”
宁桥很懵,向驰安说的那些,不都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吗?可他们两个都是男的,也需要遵循看了碰了就要负责的惯例吗?
当然,他心底的最深处,又生出了无限的窃喜。
他点了点头,随后想起向驰安说的话又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不想负责,我都可以。”
向驰安哼了一声:“这么勉强。”
宁桥赶紧摇头,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捂着心口:“没有,我没有勉强,我很愿意。”
“那就说好了,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去相亲,我会每个村子去贴大字报的。”向驰安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又像是蛊惑一样,“那你现在盖个章。”
宁桥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向驰安的小拇指,两个人的手连在一起晃了晃,宁桥嘴里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随后再用大拇指贴在一起,就算是盖了章了。
向驰安嗤笑一声:“宁桥,你是小孩儿吗?小孩儿才这么盖章。”
宁桥愣住:“那要怎么盖章?”
向驰安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上面的那点小破口颜色艳红:“这才是成年人之间的盖章。”
宁桥咽了口口水,轻轻地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他们在这狭小昏暗的货柜边上,定下了一个谁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契约。
两人对坐着吃了一顿早饭,宁桥完全不知道吃下去的早饭是什么味道了,吃着吃着就往向驰安的嘴唇上看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