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音?”见女怪有些走神,徇麒唤了一声,“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主上是位伟大的父亲。”正音微微顿住声音後,从心而答。
徇麒微愣,肯定又惋惜:“主上的确是位伟大的父亲。若有天命,也会是不错的王。”可是,主上已经失去了天命。
“徇麒,天命是什麽?”
“天命是……十分不讲道理的东西。”徇麒模棱两可地回答。
“徇麒……”正音欲言又止,终是道,“真的要隐瞒公主,直到最後吗?”
“这是王的命令,我无法违背。”
“可是……”正音话音未落,见徇麒冷峻的眼神盯着自己,没有把後面的话说出来。
可是公主不会怨恨王,却会怨恨你,永远——正音到底没有说出口,她想徇麒是知道的。
白圭宫九悠殿
“托阿选馀孽的福,得以在九悠殿住一回,倒是一偿宿愿。”臻业笑着对泰麒道。
徇麒的感觉并没有错,臻业虽然重伤,却没有危及生命,况且仙的身体恢复起来也很快,唯一有些不便的是,臻业的伤是冬器所致,至今未曾痊愈,更不能沐浴,为避免她身上的血腥味影响泰麒的健康,骁宗终于同意她暂住九悠殿。
“上次就想问了,你为什麽对九悠殿这麽执着呢?”
“这是我母亲住过的地方啊,骄王和骁宗都没有孩子,九悠殿的上一位主人便是我传说中的母亲华公主。”
“传说中的母亲?”
“因为记忆中没有任何印象。”臻业浅浅笑着,说,“虽然父王极好,但我偶尔也会想,母亲是什麽样子的。从来只听说华公主膝行至蓬山以求宽恕,但我找遍了蓬山,也不曾寻到她半分踪迹,故而总想着,白圭宫的九悠殿或许是离母亲最接近的地方,抑或许我在九悠殿入睡,便能听到母亲的软语呢喃。”
“母亲的声音啊……”泰麒在蓬莱的母亲并未留给他十分温暖的回忆,但臻业找寻母亲温度的心意,叫他觉得无比温馨。
“嗯。”
“臻业。”
“嗯?”
“我丶我可能要离开白圭宫一段时间。”
“泰王陛下的命令?”
“算是主上托付给我的任务,因为是阿选馀孽在瑞州的残馀。”
“这样啊,那你去吧,不必担心我,这点小伤等你回来就好了。”
“你要好好听医者的话。”
臻业得意地黠笑着:“看来你不知道,我可是舜最年轻的特级医师资格获得者,前无古人,後也暂无来者。”
泰麒微笑着:“等我回来。”
“好。”
此时他们都无法预料,终其一生,泰麒再没有在白圭宫里等到臻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