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泊舟终于心满意足,搂着她入睡。
只是,在那夜之後,总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
他的眼神与举止变得愈发肆无忌惮,像是终于挣脱枷锁的危险生物,隐隐从暗处露出一爪。
云心月挽头发时,老觉得自己的脖颈已经被他的眼神摩挲过一万遍,麻痒滚烫。
“阿舟,你这段时间怎麽老盯着我?”她有些不太自在地擦了擦後脖颈。
楼泊舟看向铜镜里的她:“有吗?”
他之前也总看她,只是眼神不如现在直白炽热,像隔着一层灯笼罩,发出柔和的光,不太容易令人警醒。
偶尔对视一眼,也单单觉得他眼神深情。
不像现在,深情都不足以概括,为她生死也像寻常。
“有。”云心月肯定地说。
楼泊舟只是轻笑,向前几步,抓住她的手,用大拇指扫过她有些泛凉的关节。
“不喜欢吗?”
即便是不喜欢,也晚了。
他多次收敛,她便多次放纵,已经纵坏了他。
放出去的东西,他已经无法再收回来了,甚至还想放出更多去试探。
云心月轻咳一声,眼神飘忽:“那倒没有不喜欢。”
只是觉得有点儿令人脸红耳赤,像心意还没戳破的暗恋期,一举一动都格外刺激。
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麽沉沦感情的一日。
当初,亲人朋友都为她不可挽回的病哭得稀里哗啦时,她还在有序安排不同的方案,以便应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不测。
甚至,将开发方案发给老板,做足了交接工作。
所有人都说,她像看破红尘的得道高人。
想起往事,都像隔世。
云心月看着眼前人,也觉得自己的沉溺简直没有任何道理说得通。
瞧,就像这样。
总是纵容他的所作所为。
楼泊舟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眼神缠人。
“喜欢就好。”
她大概并不明白,自己一次次的回应,对他来说意味着什麽。
他清醒地沉沦在一片温池里,哪怕底下有薪火渐猛,也不愿意起身离开。
楼泊舟用鼻尖将她的掌心蹭开,嗅闻她掌心带着温度的茶花气息。
浅浅吸一口,又深深吸一口。
好像怎麽都闻不够。
云心月愣是被他半眯着眸子嗅闻的动作,弄得脖颈泛起大片大片的红色。
她想起了那天的後半夜。
少年说给孩子纠正表情和动作的等身铜镜已经找来,让她一起去看看,铜镜磨得够不够清晰。
等她意识过来,屋内灯火通明得过分时,事情便已经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
她被迫睁开眼睛看了铜镜半宿,他擦拭氤氲出雾气的铜镜也擦拭了半宿。
特别想到她累得昏睡之前,他擡起淋漓的手掌舔舐的动作,她就忍不住想闭上眼睛。
唯一的结论是,铜镜的确足够清晰。
就是太清晰不过了,她後来简直无法直视那面铜镜。
楼泊舟便着人换了一面,也顺理成章插入她教孩子控制表情与肢体的训练中,用自己的经验换这个孩子早点学完早点走。
不要占据他的阿月太长时日。
孩子惧他,他不收敛,只一板一眼教,毫无耐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