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
李拂衣就这麽跟着沈缚进了府。
等她被人带去沐浴更衣,再被耳根提命等过了一圈,天已黑透。李拂衣躺在她未来的床榻上,缓了好久,才惊觉自己竟变成了一个端茶递水,捏肩捶腿的丫鬟。
这个朝代,是她从未听过的一个国家,南宣国。
这里的中原大地一分为二,北有北颂国,南有南宣国。北颂国千里冰封,终年积雪不化,是个冰雪国度。南宣国却是春桃柳绿,繁荣昌盛,安居乐业的南方大国。
南宣国很像千百年前的盛唐。
但南宣国的丫鬟,哪怕签的是生契,契约期间犯了错也可以随意打骂变卖。
李拂衣打了个寒颤,庆幸她要侍候的是那个月光一样皎洁的人。
李拂衣翻了个身,望着屋里昏黄的烛火。到现在,她才有时间去回想沈缚。
听说,他是沈家的二少爷。
晋州沈家一共有三位少爷,大少爷沈烈三十五岁,成家立业多年,偌大的沈府都握在他手里由他掌管。三少爷沈衡十九岁,年纪轻轻居然也娶了妻。可不知道为什麽,二十七岁的沈缚却一直都是一个人。
甚至连他的院子里,也只有她一个女人。
按照古代人的观念,沈缚早就该成亲了,但他没有,甚至沈府的人对此也避而不谈。沈缚这把年纪还没成亲,肯定是有什麽事情导致而成。
要嘛跟她一样为情所伤,要嘛讨厌女人,再不然,只能是喜欢男人了。
李拂衣又翻了个身,无声望着菱花窗外的月光。
这样一个绝色美人,要是喜欢的是男人,那还真是天理不容啊。
叹了口气,李拂衣拉过薄薄的被子盖住自己。
罢了,不管沈缚喜欢什麽,她反正顺着他准不会错。他连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都能伸手相助,足以说明他人品不会差。
她死而复生还被人捡回家,不仅要侍候的人帅,还包吃包住有银子拿,她很满意的好吗?谁还管顶头上司是不是瑕疵品啊,人嘛,多多少少总是有点毛病的啦。
李拂衣闭上眼,翘着嘴角蹭了蹭枕头,就这麽沉沉睡了过去。等到她醒来,菱花窗外已经蒙了一层白雾。
是天亮了。
李拂衣看着外面的天色慌了慌,她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时辰,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麽,会不会耽误了什麽。但她屋外一片宁静,只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声,和被风拂过轻轻摇曳的花朵。
她匆匆套上昨天领的那身换洗衣裙,想刷牙洗脸的时候才发现她这屋内可谓是一穷二白。除了一架木床,一张圆桌并几张凳子就什麽都没有了。
她昨儿刚进府,除了听了一大堆规矩和领了一身衣裙,就再没有人跟她说过话,或者给她什麽生活用品了。
李拂衣扶桌而坐,皱着眉头慢慢想了起来。除了那位管事姑姑目光冷冰冰的,当时在场的女婢都妒忌羡慕的盯着她在看。她当时看什麽都新鲜有趣,竟然忘了留意周围人的目光。
她不会就这麽成了衆矢之的吧。
算了,她们妒忌就妒忌吧,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死过一次,李拂衣觉得自己心态好的不得了,只是这头发不梳就有点让人难受了。
这原身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头发竟留的长到小腿。李拂衣披散着长发拉开门,蒙蒙雾气里宛如一缕幽魂飘了出来。
等在门外的郑栖听见动静一回头,当即皱眉。
“你起的迟也就罢了,怎的还这副模样。”
哎呀,是熟人耶。
李拂衣提着裙摆朝郑栖跑过去,笑逐颜开的样子看的郑栖呼吸一慢。大概这就是二爷叫他来她门前候着,他有些期待的原因吧。
李拂衣很美。
可她仿佛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逢人就弯着眼笑,傻的实在是惹人恼怒。
“郑栖,你怎麽来了?”
“二爷让我来问问你,缺什麽,要什麽,直说。”
李拂衣怎麽也没想到自己能有这待遇,看来她的上司不仅长得帅,对人也特别的好。
李拂衣有些高兴。
所以她弯着眼睛笑眯眯的说,“昨日那位管事给我拿了两身换洗的衣裙就喊人带我过来了,我这屋里什麽都没有。”
郑栖听完,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就给了衣裳,其他什麽都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