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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前世1（第3页）

刚才她忙，便没辨识出他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望向她的目光有些紧张。

她微微蹙了下眉，错过他的视线，垂下头，去给他取决明子。

大概是她想多了。

她还记得……他眼睛不太好，他要决明子再正常不过。

她将决明子递给他。

他只是来医馆的一个病人，与旁的病人也并没有什麽区别。

她转身继续去抓她的药。

她不知道他在後面站了多久，只是她忙完後，回身才见桌子上的几枚铜板。

他走出这药房，又在远处站了许久。

站在他身後的芷兰已经习惯，他几乎每日都会在这里站一段时间，不忙的时候很可能就是半日，只是今日，他才进去买了包决明子。

他站了许久，才和芷兰回了亲军都尉府。

以前，在汝宁的时候，他好像只知道推远她，可原来到了京都，他离她这麽近却又不能靠近，他才发觉，他真得很想念她。

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漠然地给他抓药。

他便明白了，她早已把他放下了。

这很好……对她来说，再好不过，

可……他却当真很痛，他哂笑一下，他有些贪恋这痛感了，因为这是她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当然，还有手中这包决明子。

他将决明子放在胸前。

六娘本以为那日遇到他不过是偶然，

可没想到，自那日後，她总能在医馆中见到他。

每次，他都会找她要决明子。

她都会淡淡地将决明子递到他的手中。

他也尝试过说别的，只是六娘总会蹙着眉，忽视他所有其他的问题。

她只想将他打发走……仅此而已。

渐渐地，他便也什麽都不说了。

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麽老是出现在这里，

但他和顾翁戎割席，和她断绝姻缘，无论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麽，都与她无关了。

她不会再如同在汝宁时候，总觉得有朝一日，他会喜欢她。

她不在意了，不在意他是不是站在她身後，也不在意是他会在这里站多久。

总归，她是跑不脱的，王维安让她抓药，她并不能跑。

他是病人，她也不能将他赶出去。

就这样过了一年，她才被王维安掉安排去後院煎药，她并不能总在抓药的时候见到他了。

又过了两年，王维安说，六娘进步得很快，今年就能去学着开房问诊，年底便能去参加宫中的选拔。

她便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跟着王维安学医术上，她并没有发觉医馆附近多了一两人，白日，他们会守着，夜里他们总会跟着她，直到她安全回家。

武德年间选举女医是由太医院负责，武德帝去世後，太子继位，对很多职能进行了调整。

这两年宫中的擢选则是由昌平帝身边的公公所立的内阁负责。

六娘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她也听说，自从太子继位，孟简之似乎和他在很多事情上有所争执，尤其是内阁的设立。

在封地驻守的两位王爷伏诛後，昌平帝和他的隔阂似乎越来越深。

可六娘并不懂这些事，也自认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无论是太医院还是内阁负责女医的擢选，她不过是一个要应选的女医。

应选当天，是个好天气，冬日里的太阳，不烈却很暖。

顾大娘和王维安一同送六娘入宫。

宫门深重，六娘在长长的宫道上跟着这些应选的女医走了许久。

女医的擢选，虽然是内阁主责，但是具体的审卷和选题自然还是由太医院的医官负责。

首轮的卷试，与科举相似，是对考官出的题进行辩议，

太医院此次出的题，恰巧是没有定论肺痨方子的辨议，关于这一问题，恰巧六娘向王维安讨教过。

卷子写完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好，果然，卷式的分数，她在前三。

第二轮是为宫中的病者医治，六娘也很顺利地通过。

第三轮则是应答太医院考官的考题。

六娘跟着几个进了太医院的女医，远远地瞧着坐在上首的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