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很轻柔,却同环着她的水一般,闹得她很痒,她手紧紧地握着木桶,忍着这份痒。
她忍耐不住了,揽着他的脖颈,紧紧抱着他的身子。
他捏着她的下巴,垂头吻上她的唇,请吮着她面颊上的水珠。
她望着他的眸,吻着他的眉,感受着他的动作。
随着他的动作,水波一浪浪地裹着她的身子,退去又转回,她如同迷失了的船,在潮浪中随波逐流,或是水波的温柔,或是骤雨般疯狂,她明明在水中,却觉得她身上越来越黏腻,是水或是汗,她分不清。
直到水波渐渐平静,她环着他的颈,深深地吸着气,整个人挂在他的脖颈上。
他亦抚着她散下的长发,对她轻声说,“六娘……我想,向皇太後讨个职位……”
她有些迷离地直起身子,怔愣不解地望着他。
他抚着她的发,看着她说,“你总是在宫中,我却出入宫中不便,没有个便宜的法子见到你……”
她望着他的眸。
他笑笑说,“你知道的……”他起身将那湿透的衣衫松松系在身上,赤着脚转到帷幔後,拿了个浴披,复又走过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又将她抱在了床榻上。
她坐直身子,将被子拢过来,用那浴披擦着发。
她的头脑冷静多了,她望着他,笑说,“孟大人是想去宫中学府里做老师?”
他勾了下唇角,点头,淡淡说,“是,再向皇太後讨一个学府里的宅子暂歇,或许这样……我就可以”
“亲军都尉府的差事呢?孟大人忙得过来?”她瞧着他。
他拿过她手中的浴披,捉住她的下巴,在她唇角狠狠地落了个吻,“郡主只想这些正事,却不想臣吗?”
她吃痛轻唔了声,说,“我是在关心孟大人呐,关心孟大人身兼数职,是否操心得过来。”
他俯身将她逼进了床榻里,说,“亲军都尉府的事情,有赵仕杰操心,他闲了这麽多年,该多让他辛劳一下了。”
她小指勾着他松松系着的衣袍,说,“我也听皇祖母说,你将他要去了亲军都尉府,他那般文弱的书生,受得了亲军都尉府的氛围吗?”
他垂眸望住她,吃味道,“当年却不见你心疼我,如今……倒知道心疼他……”
“不是,孟哥哥,我知道,你一直想在大周律推行顺当後,辞了这亲军都尉府的差事。可这不是小事,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皇祖母怎麽可能让你卸职呢?”
他说,“你放心,他比你想得厉害,我想,要不了一两年,他就能接手。”
她点头,“他这麽厉害呢啊,当年倒是没看出来。”
他捏住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笑说,“要是当年知道,又如何呢?”
她笑说,“阿爹……一直想招他做女婿……”
他眸色深了一下,环住她的腰肢,反转身来,将她放在身下,他的衣袍落在她的身上,他重重地咬了下她的耳垂,说,“六娘……若如此说,今夜讨饶可不顶用。”
她觉得痒,笑着推开他,说,“饶了我吧,孟哥哥。是阿爹这麽想,我却不这麽想啊,我想得都是孟哥哥,白日里想得是孟哥哥,夜里想得是孟哥哥。梦里想得也是孟哥哥啊。”
他愣了一下,望着她烛火下盈盈的眸,过了半晌,他蹙着眉,似乎想了一下,才略有些严肃地沉声说,“若是……如此说,今夜讨饶便更没有用了。”
她蹭地一下红了脸,望住他。
她不知她红脸的模样,如同一个娇艳欲滴的水桃,让人想轻啄一口,他便倾身又吻了上去,
烛火摇曳着映着浓情蜜意的两人,直到烛火燃尽,夜色落下来。
她在他胸前,平息着气息说,“孟哥哥,那就向皇祖母求个宫宇住。自我嫁出宫来,长信宫便留给别的宫人住了,我同孟哥哥一起住在学府中。学府不是後宫,总没有那很多禁忌,孟哥哥住那里,还是方便的。”
“我明日去向太後请命。”
自那之後,两人多数时候竟都住在宫中学府的暖阁中,京都中的园子倒也慢慢冷清下来。
孟简之将大多数的事情交给赵仕杰去处理,他在宫中的学府里当老师,也能时常见到六娘。
六娘则日日跟在太後身边,帮着太後处理朝中和宫中的事情,有时候也在长熙宫陪皇贵妃和二皇子。
时节很快就到立冬,天气灰沉沉得,看起来像是要下雪,可这雪却迟迟落不下来,只是不见太阳。
暖阁中六娘和孟简之常读的书都受了潮,桂香将这些书轻轻放在小暖炉上轻轻烤着。
她正烤着书,见学府中那些王孙公子都出来了,孟简之也随後向暖阁中走来。
她说,“大人,郡主刚才遣人传信,说是太後那边忙,她今日就在长秋宫陪太後用膳了。”
他点点头,说,“那就摆了饭先吃,吃过後,我去长秋宫给皇太後请安,再接郡主回来。”
桂香点头,给孟简之简单地上了几个小菜,他吃过後,问桂香,“郡主今日穿得什麽衣裳去的?”
“穿得是那件常穿的银丝披帛。”
他便拿了件明红羽缎披风,向长秋宫的方向去。
冬日里天气寒了些,他将衣衫拢了拢。
宫里的那些宫人都知道如今他和郡主住在学府中,也知他是要去长秋宫向皇太後请安,便说,“大人,这会儿太後和郡主正在承平殿呢。”
他微微蹙眉,道了声谢,见那宫人步履急急,便也没有再多问。
他拿着那羽缎披风,转过宫道,回身向承平殿行去。
才刚到承平殿不远处,便见六娘正站在承平殿外。
她应该是看到了他,拎着裙摆向他的方向行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