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嘴又问了些这臭小子的家常近况,箜篌多有不舍:“我希望你下次来,不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梁城越眯起眼睛,嘴角也跟着咧动:“承您吉言,扶光定不负重托。”
另一边。
陆府。
宋窕坐在正堂一侧的尾巴,手指相交,袖口也被捏得皱巴巴,怎麽坐都不自在。
立于正堂中央的人还在高谈阔论,全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要我说啊,舅公你们就该把这间宅子卖了,出去游山玩水岂不是更好!”
“我前几天刚从桂林回来,那风景,果真是一甲于天下!”
“还有那岱泰,高入云霄一览衆山小,妙哉啊!对了,我记得老四你的名字便是取自那山,你可一定得去见识一番才不枉此生。”
被指名道姓的宋岱脸如黑炭却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附和:“您说的是。”
宋窕偷瞄一眼,在心里默默为四哥祝福。
此人是母亲堂弟,外祖父亲妹妹唯一的儿子,整天啥也不干就热衷游山玩水,若玩出名堂造就个诗仙诗圣还好,可他就是纯东看西耍,半点才华都寻不着。
偏偏这人还贼喜欢炫耀,去了哪个有名的景都得跑到几乎亲戚家里说上一通,就跟固定流程似的。
除此之外,这人还有个令其生恶的缺点……
“乐之今年来怎没带你那个小丫鬟?”
宋窕干巴巴地回复:“她生了场高热,怕传给外祖父外祖母便没带。”
男人遗憾的啧啧嘴:“真可惜,我本来还想纳她为妾呢,虽说是个奴籍,但胜在年纪小出落的标致,腰身也圆润,定是好生养……”
“表舅也来了许久,还是早些回家吧,我们便不留您用饭了。”
说话的是二哥宋书年。
老大老二名中一字之差,性格俨然天差地别。
一个是长袖善舞的官场佼佼者,一个是嫌与人交际过于麻烦的冷冰块。
被他怼的一愣,表舅立马摆脸色:“老二你怎麽说话的,我可是你长辈。”
宋书年本就嫌他在小妹面前说话口无遮拦,眼下见他还不知退让,更气了。
两条长腿交叠,脸色泛着凉气:“我是没见过有长辈急吼吼地要收小辈的丫鬟入房,怎麽,表舅这麽多年云游四海,都见不着姑娘?”
“嘿!你这孩子,自己不成家不娶妻跟个和尚似的,你还教训起我来了!”
“够了!”
脆瓷的杯盏突然落桌,这声音制止了即将兴起的风浪。
老太师阴沉着脸:“我觉得书年说的不无道理,你口口声声一个长辈小辈,那怎不见你以身作则给小辈看。行了,我们也不留你吃饭,速速回去吧。”
家主逐客令已下,再不走就不礼貌了。
但一眼便知,这位表舅就是个不礼貌的。
他又不死心地追了句:“那我觉得我说的也没错啊,这老二今年都二十有三了,同一天出生的老大儿子都会喊人了,他还没个媳妇呢,指不定身上还真就有什麽毛病,舅公你得安排他去查……”
“滚!”
这次瓷杯直接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