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左小腿迎面骨那一大片惨白的皮肤,和上面长长的咖色的痂破坏了这份美感。
腿上的皮肤惨白是因为沈昭晔怕洗澡时将痂泡开,裹了厚厚的保鲜膜。可能是裹得太紧了,勒得有些不过血了。
白得太白,红色又太过娇嫩,反倒显得那道细长的咖色触不惊心了起来。
其实这本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划伤,只是深了一些,长了一些,被划伤的地方不干净些,有感染的风险而已。
而且沈昭晔也在医院住了三天,经过专业的治疗,确定没有任何事情之后才出的院。
这些,沭宴都清楚。
可他在看到那道已经可以说是好了的伤口时,还是觉得心疼、生气,甚至血压都隐隐飙升了。
沭宴藏在阴影中的桃花眼中是浓稠的黑,像是阴云之下的湖水,一眼望去,只觉得深不见底,让人毛骨悚然。
他想,这距离上次车祸才多久,怎么就又受伤了呢?如果那个宋意没有跳下去救他的话,那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溺死在那条河中。
而自己,怕也是早早地就会接到他的死讯了吧。
是不是不放他出去工作会好一些呢?
是不是将他锁在家里,自己才不会这样担惊受怕呢?
骨节分明的大手鬼使神差地握住了瘦削的脚踝,手指控制不住地收紧,再收紧。
那如玉般的皮肤上鼓起道道青筋,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嶙峋的骨头咯得他掌心生疼,可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沈昭晔就在这里,在他的身边。
“嘶。”小小的痛呼落在了沭宴的耳中,像是春夜中的惊雷,让沭宴脑中那些阴暗的想法倏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沈昭晔带着疑惑的声音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说:“阿宴,你抓疼我了。”
沭宴:“!”
他微微睁大了眼,瞳孔又一瞬间地紧缩,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会伤害沈昭晔一样。
攥在瘦削的脚踝上的手迅速松开,就见那冷白的皮肤上缓慢地浮出一圈红色的痕迹,一看就是被暴力凌虐过了。
还有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也都在提醒沭宴他方才的失控。
沭宴懊恼地蹙紧了眉,再次将那截脚踝攥在手中。只是这一次的力道很轻很轻,带着薄茧的指腹还在摩擦着那红色的指印。
像是安抚,也像是在道歉。
只是那力道太轻了,沈昭晔觉得痒得慌,还有,就是现在这个姿势让他觉得很危险。
他缩着肩膀笑着想抽回自己的腿,“阿宴,别摸了,痒。”
沭宴听话地停了手,也仅限于停手,并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