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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们中间居然有女人?”
闻听书院学子中有人女扮男装,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便三两成群,小声议论起来。
“女扮男装入学堂这要是被查出来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谁娶啊!未出闺阁就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就算再清白我也不要!”
“我说你们的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东西?这是嫁不嫁娶不娶的问题吗?这是查出来要掉脑袋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是谁啊?”终于有人将话扯回了正题上。
众人安静,齐齐将目光投向张朝。
张朝就像没听见一般,保持着拱手鞠礼的姿势,眼睛看着斜前方的地砖,等王卓然和陈子俊开口。
这二人似乎都有各自的考量,并未立刻开口接话。
众学子的目光在睃巡过每位同窗的面孔,猜测着女扮男装之人是谁。
书院后排,有人小声嘀咕起来:“我看这女扮男装之人准是王蓝田,他从没跟我们一起洗过澡。”
有人觉得此推论不可信:“照你这么说,祝英台可能是个女的!他不仅没跟大家伙一起洗过澡,甚至连澡堂都没进去过!”
一时之间,议论再起。
“我也觉得是祝英台。刚刚张朝说书院有女子的时候,我瞧见了他的眼睛是往祝英台那看的!”
“我也觉得是祝英台。小姐配丫鬟,这小姐女扮男装,丫鬟不也得跟着一起女扮男装吗?王蓝
田虽然没跟咱们洗过澡,但王八德跟我家书童一起洗过澡,反倒是祝英台家的银心,跟她那个主子一样怪,从不在澡堂洗澡!”
“对对对!他们这对主仆,不仅不跟大伙一起洗澡,睡觉床上还搁东西!那祝英台和梁山伯的床上隔着高高的书墙,银心和四九的床上隔厚厚的布帘!实在可疑!”
“隔书墙怎么了?王蓝田和马文才还一个人睡床一个人睡塌呢!”梁祝二人在书院的好友出声不平道,“不仅如此,王蓝田可是一直想要住单人间,你们怎么不怀疑王蓝田呢?”
有人站出来打圆场:“这两人都值得怀疑!都值得怀疑!”
另一人握拳敲了下手掌心:“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人都是女的?”
众人愣了愣,觉得此话颇有几分道理!
“学子们!”陈子俊清了清嗓子,维护课堂秩序,“安静!”
他这会儿已从书院有女子这一消息中缓过神来,走到张朝的面前,声音有些发颤地问:“张、张朝,你是怎么知道书院学子中混入了女子的?是你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张朝将腰往下低了低,委婉道:“夫子,学生品状虽不是第一,但还是知道何谓非礼勿视!”言下之意,是否了亲眼所见。
接着,又说:“学生今日敢当着王大人、陈夫子和诸位同窗的面揭发此事,自然也不会是道听途说。”
闻言,王卓然上上下下打量着
张朝,眼白上翻:“学谁不好?偏学王蓝田!行了,别在这给我绕弯子。我问你,这女扮男装的人,到底是谁?”
张朝将身子又往下低了低,却不答话。
王卓然拧眉,有些不悦:“张朝,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陈子俊也有些急了:“张朝,事关书院名声!你要是知道是谁,就赶快指出来!这样本席和王大人才能严惩这等行径卑劣,毁坏书院名声之徒!”
张朝依旧不说话。
王卓然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但还是问了句:“张朝,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是!”张朝应道。
“你这是在挽救书院的声誉!”陈子俊劝道,“何来顾虑一说?就算退一步,你有顾虑,这个顾虑能和书院的名声相比吗?”
“夫子,书院的名声自然比张朝重得多,但张朝入尼山,求学三载,心中也有所求。”
他说着半抬起身子,望向陈子俊和王卓然:“陈夫人,王大人,你们可曾想过,他既然敢女扮男装,又能隐瞒身份这么久,便说明此人伪装手段高明。
“倘若我现在点名道,将人指出,但因他手段高明我们未能识破他的伪装,到时他反咬一口,说我污蔑于他,学生便是有口也难辩啊!”
俗话说,捉贼拿脏。
可要是拿到赃物,一不小心让贼跑了,这抓贼人说不定就成了贼。
张朝很聪明,他预设了一个坏的结局,并将此拿出了和王卓然、陈子俊谈条件——不
管他说出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女扮男装,书院都不能以任何理由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