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深眸幽深复杂,凝视着宋晚夕,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宋晚夕无奈地轻叹一声,抬头与他对视:“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薇薇她……下肢瘫痪了。”尤瑾语气沉重,透着一丝无奈。
宋晚夕依旧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我很遗憾,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我同情不起来。”
“我对她没有爱,我爱的……”尤瑾紧张地解释,伸手想要牵住她的手。
宋晚夕猛地将手背到身后,躲开他的触碰,后退一步,打断,“我理解你,如果是我哥哥用性命逼我,我也可能无条件妥协。但是尤瑾,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吴薇薇,你只能选一个。否则,你是在同时伤害两个女人。”
尤瑾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我一直都在坚定地选择你。”
宋晚夕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不是的,你敢让吴薇薇知道你在我这里吗?等会儿她的电话打来了,你能不走吗?”
尤瑾迟疑了,痛苦地抓了抓短,仰头深呼吸。
宋晚夕苦笑,“你不希望她死,这就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但很遗憾,她已经抓住了你的弱点。”
尤瑾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夕夕,等她心理疾病治愈之后……”
宋晚夕心如刀割,喉咙酸涩,冷声打断:“我凭什么迁就她?我又凭什么等你?”
路边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氤氲的阴郁感笼罩,仿佛披上一层浓厚的雾霾,让人倍感压抑。
尤瑾苦涩地抿了抿唇,讽刺地冷笑一声:“说到底,我对你来说只是可有可无,根本不重要。”
“对。”宋晚夕违心地接话,心却如刀绞。
尤瑾低下头,宽厚的肩膀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几乎无法呼吸,气场也变得消沉。
沉默片刻后,他再次抬头望向宋晚夕,眼眶泛了红,声音沙哑而无力:“是不是我做到对吴薇薇视而不见,把她的生死置之度外,断绝与她的所有来往,你就能跟我复婚?”
宋晚夕虽然不完全了解尤瑾,但她知道,他内心深处,是一个极其温柔善良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在别人看来冷血无情的事?
“你做不到。”宋晚夕笃定,字字句句是那样的坚定,“而我,也不想成为那个把你逼成坏人的刽子手。”
说完,她绕过他,径直往前走。
尤瑾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试图挽回,“夕夕,你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
“我绝情?”宋晚夕挣扎着抽手,“我只是不想跟吴薇薇抢男人而已。我需要平静的生活,我不要过这种整天提心吊胆、胡思乱想、钩心斗角的日子。”
顿时,顾皓泽快步上前,将宋晚夕拉到自己身后,挡在她面前。
尤瑾脸色一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们的事确实跟我没关系,但你对我朋友不文明、不礼貌,那我可就要插手了。”顾皓泽冷冷回应。
尤瑾缓缓握紧拳头,眼底闪过一抹失落,目光再次投向宋晚夕。
宋晚夕躲开视线,不与他对视,故作平静,胸口却像被刀子割着,痛得无法呼吸。
她知道尤瑾的失落,也知道他的期待,能理解尤瑾的想法,不过是想和她在一起,共同面对困难,无条件站在他身后,做他的女人。
换作任何一个恋爱脑的女人,或许都会答应,甚至愿意偷偷和他在一起,不让吴薇薇知道,直到吴薇薇慢慢接受他们在一起的事实,不再以自杀威胁。
然而,她宋晚夕做不到,也不想妥协。
僵持数秒后,尤瑾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立刻挂断,目光依旧停留在宋晚夕身上:“夕夕,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是吴薇薇,我们……”
话未说完,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宋晚夕平静地看着他,“你还是接电话吧,要不然吴薇薇又要自杀了。”
尤瑾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接通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吴母急促的声音,带着哭腔:“阿瑾啊!你快回来吧,薇薇醒来见不到你,又失控了,她一直用东西砸自己的腿,还用头撞墙,一直哭着喊着说不想活了……”
“好,我马上回去。”尤瑾挂断电话,紧紧握着手机,目光深沉而复杂,静静凝视着宋晚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宋晚夕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片刻的迟疑后,尤瑾眼底满是失落,转身大步离开。
夜晚的风轻轻拂过宋晚夕的脸颊,有些凉意,她轻轻摸了摸脸,现指尖已被泪水浸湿。
是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