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面对校长,她又换上刚才那副面孔。
前后像两个人。
许倾尘早就习惯了,虽然虞枝总让人琢磨不透,但她身边的朋友,她也就和虞枝最要好。
虞枝不是闲人,她很忙。
至于她为什么偏偏注意到了苏音,许倾尘不知道,是偶然吧。
她想。
毕竟在这间教室,她注意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苏音。
偶然,都是偶然。
许倾尘将这件事搁置到脑后,拿起药出去了,再怎么样也得把药先送过去。
再烧,别把人烧傻了。
那么聪明的一个小孩。
傻了,怪可惜的。
许倾尘来到教室时,门是敞开的,她直接进去了,一垂眼,她忽然笑了。
弧度完美。
像一汪冰水被加温,眉眼跟着弯起,比满园绽开的山茶花还要清爽,照亮了一整片天空,包括苏音头顶的那片天。
不过,苏音没看见,她睡的很死——
整张脸朝向门口,小脸红扑扑的,发丝湿乎乎的黏在脸上,嘴巴还微微张开,睡姿可爱得像婴儿,不,应该说比婴儿还要可爱。
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许倾尘的笑容就来源于此,她笑了很久,实际上,她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笑容被偷走了。
连她自己都未发觉。
这一笑,似乎将她心底的某样东西打开,最深最深的心底,最真实最纯粹的东西。
但转瞬即逝。
因为苏音换了姿势,因为许倾尘看不见她的脸了,因为…许倾尘不笑了。
许倾尘走到苏音面前,将药放到苏音桌子右上角,停留数秒,她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她手里端着一个一次性纸杯,里面装着刚接的热水。
本想接温水。
但她估摸着,苏音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温水凉的快。
许倾尘平时从不去关心谁,以至于别人都以为她不会关心人,其实她比谁都体贴。
不会有人知道的,天知道就可以了。
许倾尘轻轻地将水杯放在桌子一角,怕苏音起来时不小心碰到,她又把水杯向外侧移了移。
她告诉自己:这是身为一个老师该做的事,换作其他学生,她也会这样做。
没错。
于是她伸手搭在苏音后脖颈上,探了下温度。还好,不是很热。
许倾尘这才放下心,走了。
苏音还在做梦,梦里有人摸她脖子,几秒后,她整个后背开始发颤。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
苏音醒过来时,便看见坐在讲桌前的虞枝,虞枝捧着脸在看她,“醒啦,小朋友,把药吃了,吃完药陪姐姐聊聊天,我快无聊死了。”